心生忌惮。“去请八爷。”张启山道“可……以八爷的性子,若是知道车上是这种情况,恐怕不会来!”
“你亲自去一趟,若是八爷不肯来,就拿枪逼着他来!告诉他佛爷说了,若是他不来,你就一枪毙了他……”张日山会意亲自去了一趟八爷算命的小摊,将人给“请”了过来,八爷,一个文弱书生带着一副厚重的眼镜,性子却是无比的跳脱,且他这人吧,素来有个习惯,但凡跟地下的事沾边,总是要算上一卦。看着眼前破败的列车,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了他的心头,他低头手指翻飞只需片刻,便一脸假笑地对张日山说道“哎呦诶~我忽然想起来,今日还有事情未曾处理,就不能赴佛爷的约了……”张日山那肯放人抓住了他肩膀只冷冷道“八爷情吧,别让我们佛爷久等!”
“副官呀,不是老八,我不想跟你去,只不过呢,我刚才算了一卦,这次的事情十分的凶险,于我而言,恐怕会有性命之忧!你说说……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我这……”齐铁嘴一脸为难苦口婆心的劝他,得到的却是对方带着调侃的拆穿“长沙城谁不知道齐八爷您现如今可是孤家寡人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眼看着对方想要反驳,张日山也不急不缓的继续将自家长官的话如实告知“况且我们佛爷可是交代过了的:若是算命的不肯来,就将他一枪毙了……”就这样齐铁嘴不得不战战兢兢的上了贼船,哦,不是贼车……戴着提前准备好的防毒面罩,壮着胆子上车后,他倒是也认真的观察了起来,然而,哪怕料事如神他家的主业也都是算命,对于车上这些尸体也有棺木,他也是看的一头雾水一知半解“佛爷,要我说呀咱还是别查了这如今的世道不太平,指不定又是小鬼子玩的什么把戏呢。”已经不知是第几回苦口婆心的劝诫,然而张启山仍旧不想放弃,他便也只能作罢陪着他一道寻找线索,又过了多半个时辰,几人才终于有了发现,在列车正当中的那副棺木当中张启山发现了一枚红宝石戒指。几人经过研究后得出结论:这枚红宝石戒指大概是出自南北朝的,可这次的鬼车事件若是与日本人有关,怎么又会牵扯到南北朝呢?若是牵扯到南北朝日本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没人知道答案,算尽天机的齐铁嘴也束手无策……张启山忽然有些挫败“虽说是有些家学,我早些年也是靠这门手艺谋生。然而,我对南北朝时期的实件实在算不上了解。”
“您这有家学渊源的人都不敢谈了解,老八我一个算命的就更不敢妄自下定论了……”一时之间,他们陷入了困境找不到出口气氛也变得压抑“长沙城内对南北朝颇有研究的,梨园红家敢说第二便没有人敢称第一……而如今,掌管梨园的是二爷。”像是豁然开朗张启山忽然想起刚登上这个位置时,对各方势力的摸底调查“可不是嘛,可说呢,这一着急,竟然将二爷那样谪仙般的人物给忘了……”
“……小仙姑你做的不错!”春寒料峭,屋子里的火盆还未曾熄灭,二月红在院子里唱词,霍锦惜小憩刚醒还带着倦意,面上未施粉黛,一头青丝未做任何修饰,美人初醒,一双美眸欲说还休,穿着苏绣旗袍懒散的半倚在窗边,即使带着几分病容也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看着霍锦年整理出来的账本她既欣慰又心疼。“小姨,这下您总该放心了吧?”面前白皙高挑的少女绽放出绚烂的笑容,全然不似看上去那般清冷出尘难以接近。“要让我说:如今霍家的事有我,府上的事也有二爷操心,红莲也是能帮上忙的。您呀,早该听我们的,不要被凡事所扰,好好的休养身子才是……”
“你啊,也合该学学红莲的稳重,怎么跟人学的开始说教长辈了呢?”霍锦惜详装生气连眼神都不再给。 “是啊,嫂嫂您身体好了,我们才能放心。”一旁绣花的红莲温声附和道。“小姨~”霍锦年见好就收,早就没了端庄赖在霍锦熙身边撒起娇来。“您瞧,红莲都这样说了,您就听我们这一回吧。”
“你们这俩丫头啊……”望着屋内温馨的一幕,二月红的内心逐渐被填满再也没有了对凡事的追求。“……二爷这可是为国为民的大事,是大善!”张启山手底下派来的人依旧苦口婆心的劝着“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二月红却事不关己的问出了一句与此事毫不相关的话。顺着他的目光那位亲兵看到了斜倚在窗前的霍锦惜几人,似是想到了什么只刹那的光景他便欲盖弥彰的收回目光。“那是……尊夫人?”
“除了她,这世上所有的纷纷扰扰都与我无关。”二月红目光缱绻满是柔情地望着那抹倩影,随后他对着福伯吩咐道“送客!”亲兵无奈,只能将自己此行的所见所闻全盘向佛爷托出。张启山听罢愁容更甚觉得此事颇有些棘手,却也未曾在责怪手下办事不力。“佛爷,我看您还是不要再管这件事了。”待秦兵走后齐铁嘴便毫无形象的坐在了沙发上,口中念念有词“果不其然碰了一鼻子灰吧!早就跟您说了:二爷,咱们请不来!”
“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张启山冷声开口从牙缝里出了几个字。“我说您这,要不然咱别管这闲事了吧?”齐铁嘴敛了气焰,小心翼翼的开口。“佛爷您又不是不知道,二爷当年可是在祖宗牌位前立下了毒誓:摒弃祖业,只为了求三娘的平安。”他端起桌上的茶碗一饮而尽,而后继续道“三娘,那可是二爷的命!涉及三娘,二爷怎敢有半点违背?您早知道的!”他语调平缓诉说的却是一对才子佳人的情比金坚!到头来还是只留下张启山一人独自烦恼……又过了几日,仍是毫无头绪,像是认命般地,这日张启山还是亲自踏足了梨园。“我说您就通融通融吧,我们太太,可是大老远的从城外赶来,只为看红班主的那一出《霸王别姬》……”不知是哪位富商或是官员的家奴镇苦口婆心的与梨园外的管家打着商量,然而,回应她的始终只有那一句““戏一旦开腔,便不再开门迎客。”这是我们家爷的规矩,这位太太还是请回吧!”正争执不下时,张启山却被人恭恭敬敬的请进了门,此番情景,难免引的富太太心生不满,又像是重拾了什么希望般朝着管家开口道“那凭什么他可以进去?”
“就是!”一旁富太太的丫鬟也连忙帮着自家主子质问起来,企图能帮助自家太太得偿所愿,她自个儿也能沾沾主子的光,跟着去见见那位长沙省内那位众人追捧的名角儿,有幸能饱一饱耳福,听一听这天外之音。“您有所不知:这位张大佛爷,是我家二爷的至交好友,今日能够进去,也是二爷特许的。您呀,还是听我一句劝:下次碰上二爷演出早些过来吧!”他们的对话,张启山其实是听见一些的,此刻,他的内心有些庆幸:当初并没有因为霍锦惜的缘故,而放弃经营他和二月红的友谊。同时,他也无比庆幸霍锦惜虽说与他撕破了脸,却也并没有对他赶尽杀绝……思索着,不多时便走到了台前。今日出行,来的匆忙他只带了几个亲兵和身为副官的张日山,连军装都还没来得及换下。由于戏已开场,进来后他便自觉的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了下来,反正他也全然没有听戏品茶的心思。“你这咿咿呀呀的唱的什么?”
“就是不是说你们湖南最出名的就是这“花鼓戏”了吗?”那人不仅砸了杯盏,还挑衅的啐了几口。这还不算完,随后还又向台上虞姬扮相的二月红挑衅“市面上都传:梨园的红二爷,那可谓是技艺绝伦,如今一见,不过是个不入流的戏子罢……”紧接着,这几人便开始打砸这屋内的一些陈设,更有甚者,趁乱将屋内的一些瓜果,极用力的砸向台上。然而,台下一片狼藉,台上的“虞姬”仍然深情款款。演绎着与“霸王”的伤心别离。“戏已开场,八方来听,一方为人,三方为鬼,四方为神,故万不可断!”这方教诲,自一岁学戏起父亲便将这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一遍遍的说给他听。“几位先生,你们不懂戏,不愿意听,可咱们这些人还是要听的。若是不懂欣赏,您几位大可离去!免得扫了在座其他人的兴致!”只需张启山一个眼神,身为副官的张日山便心领神会,像是一台冰冷的机器般冷冷开口,看向那几个闹事人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