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不自觉地哼起这首母亲喜欢的歌谣,站在我面前的大将军司徒玄接着哼出了后面的乐章。
我惊讶地看着司徒玄,他正用一种慈爱的目光注视着我。
旁边的司徒云脸上依然看不出任何喜怒之色。
“父亲!”我“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你真的是我父亲吗?”
司徒玄正色走到我面前,伸手将我扶起,引我到旁边的军榻上坐下,回忆涌上他的心头。
二十年前,司徒玄还只是村野靠打猎为生的一介莽夫,而我的母亲——傅潇潇,是都城有名的富家千金。
那一年,傅潇潇被家里安排嫁给城东的另一名富商家的嫡子宁海。原本是门当户对的婚姻,傅潇潇也打算接受这样的安排,毕竟她们这样的女子,大多都只能过完这样的一生。
婚前一个月,傅家紧锣密鼓的筹办各种举行婚礼的事宜。傅家主母挑了个吉日,带着傅潇潇前往庙里参拜。
傅家马车走在城郊的路上,突然她们的马不知为何,突然受到了惊吓,开始不停车夫的使唤,在路上狂奔。马车里的傅母和傅潇潇感受到马车的剧烈颠簸,两人惊慌失措。
眼看着马车逐渐驶离正道。这时突然冲出来一个猎户,他矫健地纵身跃上马背,拉住缰绳,终于使马车停了下来。
傅潇潇平复下心情,拉开马车的门帘,看到前方马背上一个少年正回眸看着她。这一刻,她刚刚平静下来的心瞬间涌起了惊涛骇浪。
这一天,傅潇潇第一次进到庙里有了心中所求,她似乎知道她想要什么,想摆脱什么。
第二天,傅潇潇独自一人偷偷来到郊外,找到前一天那位驭马少年告诉她的位置,看到少年打猎回家。
“郎君,昨日走得匆忙,只向郎君问了地址,想前来感谢,但是忘了问郎君名字。”傅潇潇眼中闪过一丝娇羞。
“我叫司徒玄,是这里的一个猎户。”
“小女子名叫傅潇潇,昨天幸得司徒公子仗义相救,不甚感激。”
“没关系的,我也只是举手之劳。小姐今日特意前来,我也没有什么准备,要不随我去小院里小酌一杯?”
“甚好!”
司徒玄住在村野一间简陋的茅屋里,屋子里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
司徒玄并没有请傅潇潇到房里去的意思,他只是将房前的两个草垛整理好,请傅潇潇坐下。
傅潇潇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坐在了草垛上,一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司徒玄。
司徒玄倒了一杯酒,递给傅潇潇:“我家比较简陋,今天也没有准备干净的茶水可以招待,这是我家现有的最好的酒了,不知道你能否喝惯,喝不惯也没关系,我在烧水,等一下可以给你倒茶。”
这些年,司徒玄的家里几乎没有来过客人,他并不懂什么待客之道。他知道要给来家里的客人倒茶水表示欢迎,但是今天实在是没来得及准备,总不能让人家小姐喝脏水。虽然他也觉得喝酒有点冒昧,但总归这是他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饮品了。
傅潇潇哪里会在意这些,她在昨天拉开车帘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深深沦陷。在阳光里,坐在马背上的布衣少年挎着弓,背着箭,眼神如炬,高挺的鼻梁延伸进眉头处。他虽然看起来很年轻,但浑身散发出英勇男人的魅力。
即使现在坐在这样的草垛上,看着面前这间简陋的草屋,手里盛着酒水的碗口还有裂缝,但傅潇潇坚信,这个男人有着别于常人的气质,他不该属于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