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里的说书先生每月上旬讲后宫王妃们如何争宠;中旬讲坐拥十家妓院的王老板是怎么致富的;下旬讲司徒玄如何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啰成为如今的一代枭雄的。
我每个月初会偷偷从茶馆的茅房角落钻进大堂,偷偷找个角落听宫斗故事。月中会想办法从说书先生的故事里打听那些莺歌燕舞的姐姐们到底喜欢些什么小首饰。月底我从不去茶馆,一来是茅房的那个角落不能经常钻,怕被发现,影响我以后听故事,二来,是真的对战场上的打打杀杀提不起半点兴趣。
女人们的事情,才是值得我去关心的事。我只是金海镇上一个倒卖二手首饰的小贩,每天游走在高官贵族们的后院,靠逗那些富家小姐和太太们开心,得到她们廉价出售的一些金银玉器。再趁那些想攀高枝的妓女或者低阶官员的女儿们心情愉悦的时候,用她们能接受的高价卖出去。
在女人堆里混久了,我越来越懂女人们的心思,可以根据她们的喜好匹配合适的货物,将手里的货物兜售出我预期的最高价格。
我的目标,就是在金海镇开一家店,为金海镇所有被主人厌弃的首饰重新找到适合它们的家!
直到我面前这对分别穿着白色和黑色盔甲的父子出现。
就在刚刚,他们粗鲁地脱下我的裤子,想要羞辱我。想不到司徒家的这对父子,竟然有这等癖好。我虽然每天都在女人堆里打滚,身上难免沾染一些脂粉气,但平心而论,我除了体型瘦弱了一点,脸长得清秀了一点,说话小声了一点,胆子小了一点以外,我还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的。
他们怎么能就这样打我的主意?
可是刚刚我分明听到司徒玄叫我什么来着?他叫我羽儿?
什么羽儿?我明明是王家第二个儿子王小二啊!他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使劲挣脱出司徒玄的怀抱,两只清澈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
“义父,您刚刚确认了吗?那个胎记就是您说的羽毛形胎记?”司徒云眼神依旧冷冽,低声问司徒玄。
“没错,那个胎记还是小时候的样子,像一片弯曲的红色羽毛。正是因为这个胎记,我才给他取名叫司徒羽。”司徒玄说话斩钉截铁,看得出他非常确定。
继而司徒玄转向我,握着我的手说:“羽儿,你还记得为父吗?十四年前,我不得不把你送走,但我也是迫不得已,你会怪我吗?”
我整个人都懵住。
司徒玄,闻名朝野、骁勇善战的大将军,他和他的义子司徒云,是战场上神一般的存在。
我,市井小贩,每天想着怎么赚女人们的钱。
怎么我突然跟这样的角色有了联系?还是父子!
十四年前的事情,我不是很记得了。对父亲的记忆更是一片空白。
我隐约记得很小的时候,我跟母亲生活在乡野的小茅屋里,母亲总是给我唱她最喜欢的那首歌。
君又笑望青峰巅,妾无言
君又举杯叹惆怅,妾无眠
盼君回眸追望眼,盼君举杯情绵绵
君若卧之龙,甲光向日金鳞开
君若凤之雏,豪情似羽片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