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危虽聪慧,但终究孤身一人坐镇,身旁无得力之人,临时所集结的军队不比训练有素的景家军,古家军趁手,帝九隽身旁有景家,古家相助,还有随他征战沙场的部下相伴,若情况再糟糕些,古阳在西境的战事大捷告停,赶往川安,又是一大助力,你让我如何不忧心?”云娆叹气“若是铁了心要杀九危,九危必死无疑。”
“那……那小姐,我们如今有何法子救下川安君?”灵儿自幼跟在云娆身边照护她,知晓二人之间的情谊胜似家人,亦知她不愿再见往事重蹈覆辙。
“此局难解,别无他法,灵儿,去将凤印拿过来。”云娆勉强镇定住心神,心生一计。
“小姐,凤印在此。”灵儿转入内殿,将装有凤印的紫檀木匣取出来,她打开盒子,将盒中的凤印小心翼翼地拿出来,呈给云娆看。
“你亲自送到今秋那处,顺便带句话给她:我近日欲出宫一趟,后宫各种事宜托付给她。”云娆饮茶,止住了喉间的半分渴意,思量片刻,心意已定,再三叮嘱“务必亲手交到她手上,剩下的一切,她自会安排。”
“小姐这是要去战场?”灵儿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试图制止她的这种想法“战场刀剑无眼,凶险万分,况且眼下虽刚入夏不久,但此时川安已是烈日炎炎,骄阳灼日,小姐,你身子如何受得住?”
“正是因为战场上刀剑无眼,一丝一毫的差错都会引起巨变,若不试上一试便服输,那才输得彻底,输的一塌糊涂。”云娆垂眸,她甚至不敢想帝九危命悬一线的模样,只要想到这个残酷的画面,便心如刀绞。
这个她人生中最为称心如意的解语花,贯穿了她生命始终,相识十七年,从牙牙学语,到品鉴诗书,再到谈论万古,琴舞相扶,虽无男女之情,但终究还是最为不同。
她甚至无法想象,以后生命里没有他的时日,阴阳相隔,遗憾终日。
“小姐……”灵儿还想再劝,却被云娆打断“此事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且快些去,不必再劝。”
云娆终究是主子,纵使二人关系再为亲厚,但只要是云娆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灵儿再怎么劝也劝不动。
世间安得两全法,既全了夫妻情义,又护得挚友无虞?
九宸兄长和洵衣阿姊已经离开,当年最为相好的五人,也就剩今秋她们三个。
饶是云娆耗尽心力,也想不出此等法子。
“……是。”灵儿转身时瞥见桌上安静放着的檀木盒,问“小姐,这盒子可也要送到竹妃娘娘宫中?”
听见此言,云娆这才注意到身旁被忽视的檀木盒,忆起方才帝九隽所言,云娆侧目多看两眼,“能让帝九隽重视的东西定然重要,宫中变故良多,这样,明日出发前先去一趟相府,届时将这些物件交到我兄长手中再好不过,东西不能放在一处,唯恐生了分外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