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将近,我御驾亲征,宫中难免生出些不怀好意的心思。”帝九隽面色微僵,却又很快释然,拿起亭间玉案上的檀木盒子,递给云娆,“居心叵测难避,留你一人在宫,我万分难安,此中物件交予阿娆,我不在京城,宫中朝中众人听凭阿娆调遣,凭着里面的物什,我手下掌管的所有私兵影卫也听阿娆命令行事,阿娆安心呆在宫中便是。”
盒子四四方方,不算很大。
帝九隽托在手中,像是十分轻的样子。
“后宫不得干政,不得揽权。”云娆诧异,下意识拒绝。
她虽不知里面装着的到底是什么,但听帝九隽这般说,想来也是十分重要的东西。
她安能受?
“如今与往时不同,合该特殊对待,阿娆,我只信你。”帝九隽自幼生母早逝,不得圣宠,疏于管教,自十岁起,才接受这些纲常伦理的教习,并未将男女地位尊卑,官民天堑看的太重,“这些东西,你留在手中,我才安心。”
“九隽可莫要忘记你我之间约定。”云娆心心念念着此事,也无暇多想,便伸手接过匣子,思索片刻,开口叮嘱。
并不知道在她接过那檀木匣子之后,身后跟着的州元欲言又止。
帝九隽的眸间闪过一丝异色,向前一步,逼近她。
气氛有些凝滞。
云娆微愣,手指蜷紧,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措不及防间,被帝九隽纳进怀中,甲胄坚硬,微凉的触感,听不见他的心跳声,风声微动,光影摇曳。
帝九隽缓缓开口:
“应你之事,永不会忘。”
“阿娆,我走了。”
帝九隽松开仍在发愣的她,喉结微动,俯身落下一个微凉克制的吻,如羽毛轻抚过額间。
“嗯……”云娆应下,失神片刻,再回神之时,帝九隽已经离开了,她慢一拍似的缓缓低头看向手中托着的檀木匣,忆起帝九隽走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异样情绪,眸间夹杂着的那抹异色,心下原有的不安却再也压不下去。
他为何不立即回答她?
那个眼神……又代表什么含义?
帝九隽心中现在都在想些什么?
“娘娘,陛下命属下以后随身保护娘娘的安危。”州元刚走,又不情不愿的回来了。
“陛下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想过留九危一命?”云娆冥思苦想,到最后却发觉这才是唯一合理的解释,心下一沉,看向州元。
“娘娘……”州元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以他之见,陛下杀伐果断英明神武,川安君亦是人中龙凤,以陛下的性子,自然是斩草要除根。更何况,陛下也不希望云娆这般紧张川安君。
但就算这般想,州元也不打算说出口,只得敷衍两句,希望娘娘将此事翻篇“娘娘多虑,陛下一言九鼎,自然不会忘记和娘娘之间的约定。”
不过片刻犹豫,却已被云娆察觉出端倪,看出他的迟疑与心虚,云娆笃定自己的猜想多少有几分真实性,面露怒色,挟怒入殿,告诫他“日后莫要让本宫在翊然宫见到你。”
“骤然是他的命令也不行。”
灵儿随后跟着进来,见她面上带着不快,忙去倒了杯茶水,宽慰道“小姐也不必过于担心,兴许此战川安君更胜一筹也不一定,事情不到最后,不可盖章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