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半道被冻醒,见他俩还在睡,就打开手电看了一眼墓室顶,上面繁杂的花纹没在审美点上,又轻手轻脚地站起来视察。
里面共计十一座石像,其中两座垂眼谦卑,手举太阳跪在一扇门两侧,其余九座约两米高的各类拟人凶兽贴墙,环置于内。
地上蛛网般分布的沟渠似乎有点儿东西,我试着推一下虎像,结果真沿沟渠动起来。看样子如果要继续走下去,得在石像上找些规律,那扇门才会开。
我把他俩喊起来,大致说完想法,没多唠就开始移石像。结果试了多种组合方式,门依旧没有任何动静。这样盲目试验并不是个好办法。
胖子累得罢工,靠在猫像上,嘴里并不歇着:“这些个猫狗虎狼长得丑不说,还贼重,爪上拿的东西还老撞一起,忒折腾人了。”
胖子这话突然点醒我,墓里光线昏暗,还真没注意这些。石像的面相并不重要,手里各异的物件才是关键。
有点头绪后,我把它们拿着的东西大致画在纸上,撕下来反复贴,但毕竟不知道那玩意儿最后长什么样,蹲在地上半天,也没弄出个所以然。
旁边的胖子也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闷油瓶提磨到一半像是想到些什么,站起来走到石门前,一拳打过去,上面抖落几块红土,里面有东西露出来。
我和胖子马上一起剥门上的土块,一幅不知经历多少年仍色泽艳丽的壁画很快展现。
画上是一件做工精致,配饰华贵的权杖,拿手里的纸一对比,思路瞬间清晰。
时间不容耽搁,我们三人移动石像至沟网中央,权杖全貌逐渐和壁画上的对应,待全部归位后,墓室开始上下抖动。我觉得不对,眼晴看向石门,那里没有任何要开的迹象,再见墓室中央,有个圆盘竟连带石像缓缓升起,下面起支撑作用的柱子上绕着一条巨蛇,比胖子大腿还粗。
蛇瞳在这时睁开,它颈部膨扁,扭动身子顺着柱子爬上石像,暗里蛇信子泛着水光,直到覆满鳞片的身子将石像完全包裹,上腔牙尖泌出几滴毒液,冲向胖子。
他大骂一声娘,灵活地往旁边一窜,闷油瓶拔刀直逼七寸,巨蛇掉头就伸牙冲自己这个软柿子咬,我掏出小刀卡紧蛇下腔,它吃痛仰头,毒液在空中划出一道亮线,我颈侧一凉,心叫糟糕。
巨蛇惨烈地抽动身体,鳞片张合,闷油瓶叫我们快找地方掩护,他自己几蹬站上最高的虎像,用力一甩。
估计还是太迟。 在刀插入蛇头前一秒,那些鳞片立即像无数枚飞镖般散射,他翻身顺势躲往石像后。
一阵劈劈啪啪声过去,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刺伤,不过也比直接站那被扎好得多。蛇已经没了皮,像一坨腐烂的长条肉,还在流着黄黑的体液。
我穿的衣服应该算最厚的了,但情况比他俩差,滴在脖子上的毒液还不知道会不会被皮肤吸收,心里的恐慌也赶上身体的不适。
我甩两下脑袋,把药咽肚里,见胖子从圆盘上跳下去,打手电沿柱子伸出的洞内照:“这墓主人有够奇葩,设个门在这结果开个洞。”
我和闷油瓶也跳下去,见胖子小的眼睛逐渐瞪得溜圆:“我滴个姥姥……”
我赶忙探头瞧,岩壁上荧绿的晶石使下面堪比十个操场的巨大空间显出轮廓,里面一个石雕宝座目测六层楼高,暗河贯穿大片粉黛,如书中人皆向往的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