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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细君这是自幼体弱的病症,原就受不得一丝一毫的风寒与劳碌。近日接连伤神,自然得倒下了。”太医院院使王老,可谓华佗在世。贺峻霖再起热,也不过是小病症,原不用其亲为诊治。唯严浩翔方得如此。
严浩翔坐在榻边,垂指触到贺峻霖的眼睫,皱眉:“如何调理?”
王老作揖:“下官为细君开两套处方。一套为此次风寒,一套为保养。养着总没错的。至于根治,少说三年五年,急不得。”
“这么久?”严浩翔取了丫鬟递上来的湿帕替贺峻霖揩(kai第二声)了鬓角,“有劳了。竟承,请院使上偏殿喝茶。”
严竟承颔首称是,客客气气地请人。王老便行礼退了出去。
众丫鬟重燃了炉,接而也退了出去。严浩翔叫她们摘了耳环配饰,此刻无声无息。
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的疼爱。
贺峻霖还是被吵醒:“二爷……”
严浩翔捏住他的手举到唇边一吻:“方才还唤二郎。”
贺峻霖没答,微微喘着气,有些费力道:“重甲……户部怕你,虽不敢明里与你作对,还是扣下了银子。找个时节寻那尚书,杀鸡儆猴……”
严浩翔捏了贺峻霖的指尖:“有数。我遣他们用膳,过后自然找他们会谈。饿吗?”
贺峻霖胃里空,但直犯酸,吃不下东西,于是摇头:“累……你,用过膳了吗?”
“我在军中用过。少时叫柳厨给你煲粥,醒了用一碗。”严浩翔抚到贺峻霖的脸,“阿霖,好睡?”
贺峻霖不知是被烛火晃了眼还是别的什么,他突然很想看清严浩翔的脸。
他似乎趁着头晕,放纵自己,稍稍把残破不堪的尊严丢到了一旁。
贺峻霖贪恋着严浩翔的气息:“……冷啊。”
严浩翔默然片刻。很快蹬了靴上榻,翻身便把着贺峻霖的腰,从后方将人抱了个彻底。他清楚贺峻霖每一寸肌肤,于是蹙眉,贴在贺峻霖耳边沉声道:“轻了。”
不过几日,贺峻霖便瘦了少说半指。腰细得甚至盈盈一握也不过如此。
贺峻霖被严浩翔的气息烫到,蜷缩了指尖,又重重喘息:“不要后面……”
严浩翔没听清:“什么?”
贺峻霖咬了咬牙,费力翻身,埋入严浩翔怀里。
瞬间被檀木香包裹,贺峻霖才稍舒适了些,眉不再蹙得紧:“……这样……”
严浩翔不得不重重吸口气。
要了命了。
他很多日没见贺峻霖。攒了满腔思念与欲望。差点没把持住,人还病着就给办了。
严浩翔哑声警告:“别撩我。”
因为什么动静,贺峻霖立刻努力仰头看了眼严浩翔,叹了口气:“……侯爷真是……不妄还病着……”
严浩翔没忍住,压下身。
(屏了)
贺峻霖揪皱了严浩翔的胸前衣襟,面色潮红,一般是病的,一半是憋的。
贺峻霖喘着气,头越发晕了:“……不要了……”
严浩翔将人重又搂到怀里,咬着牙恨道:“都说了别招我……好睡。”
贺峻霖在轻拍里睡熟了。
风雪依旧,任其划破长空。
贺峻霖被牢牢护在严浩翔胸前心口,隔绝了冷风暴雪,能做绵长的好梦。
命运作弄,他遇到了严浩翔。
也正是命运作弄,他遇到了严浩翔。
严浩翔没再去别处。在寝室陪贺峻霖闷着汗。遣严渍将不相干的人都打发走了。
中途唤醒贺峻霖喝药。贺峻霖喝完皱着眉怨苦。严浩翔又任劳任怨地给喂了蜂蜜水。而后又相拥着睡去了。
暗夜。
严浩翔睁着眼,凝视着贺峻霖的睡颜。
他曾认为是他救了贺峻霖。
实则不然。
是贺峻霖救了他。
这些日子严浩翔也没有好觉睡。开战在即,整日看了禁军操练后还要规整作战图。
更有甚者,自从换了户部尚书,连战马、重甲、炮火都扣着饷不给发放,严浩翔还得亲自登门造访。愣是他没得闲,不然早给整治了。
从前严浩翔也觉着累。可他不能显。
他肩上不仅担着圣上重望,还有父亲宏伟遗志;他身后不仅是宫殿城池,更有百姓的安居乐业。
他不能败。
像徘徊阵地的孤蛰,深陷沼泽,不得喘息。
父母双亡,虽曾有兄长,却也夭折。
他没有家了。
人间灯火通明,无一份光亮是真正属于他的。
直到遇到贺峻霖。
每每从军营晚归。即使是休息了,贺峻霖也会为严浩翔留一盏烛火;贺峻霖总能察觉他情绪的转变,会用不咸不谈的语气给予安慰和鞭策。
纵然这仅是他君子的教养,并不含别的。但严浩翔仍然被治愈。
自从他强迫贺峻霖呆在身边,他又有家了。
皇宫虽好,圣上虽宠。
但那都不是他的。
只有贺峻霖,这个人完完整整从头到脚,现下除了心不是他的,别的都是。
而那颗心,不日也是他的。
严浩翔不敛野心。
他要贺峻霖。
不是说说而已。
寒霜过境,更兼那雪落竹梢。吵闹着过冬的味道。
红梅覆雪,瞧瞧,快过年了。
注释:
揩:擦。
吵闹着过冬的味道:通感的手法。
醉了,p大个平台事儿还挺多。再屏话本就不发布作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