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雪过天晴。
蓝忘机陪着魏无羡起得晚些,二人又去了厨房吃了早饭,见天色放晴,准备带着思追和景仪出去逛逛。
路过校场,众弟子们正在射风筝玩儿,这可是魏无羡最喜欢的了。
一众弟子见魏无羡来了,纷纷走近把他围在中间,七嘴八舌道:“大师伯,听说您当年射风筝最厉害了,露一手吧……”
魏无羡也十几年没玩过了,有些手痒,笑道:“好!那就让你们见识见识!”
小弟子们放飞了三个风筝,越飞越高,魏无羡却不慌不忙地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喝着茶。
“大师伯,你怎么还不射啊!再不开弓,风筝都快看不到了!”一个小弟子嚷道。
“慌什么,再飞一会儿,不着急!”魏无羡满不在乎道。
又坐了片刻,魏无羡看了看天空中三个不起眼的黑点,才慢悠悠地起身,收起散漫,沉着冷静,开弓出箭,连射三箭,只见那三个黑点齐刷刷地都落了下来,众弟子们都看呆了,继而爆发出鼓掌声,也不知谁带的头儿,他们把魏无羡抬了起来,往空中抛出,再接住,玩得不亦乐乎,景仪也被魏无羡的箭术惊呆了,兴奋道:“思追,你瞧见没?简直就是箭无虚发!那么小的风筝,还摇摆不定,也不知道魏前辈是怎么射中的,真厉害!我要学这个,回去就学!”
思追激动地忙点头道:“魏前辈当然厉害了!”
一旁的蓝忘机见魏无羡被一群孩子们簇拥着,笑弯了眉眼,也静静站在一旁,微微勾了勾嘴角。
一只蓝氏的传讯金蝶悄然落在蓝忘机肩膀上,不过片刻便化作点点荧光散去,蓝忘机的脸色变得冷清。
思追也看见了,忙走过来行礼道:“含光君?可是云深不知处有事?”
蓝忘机点了点头道:“兄长受伤了,思追,你和景仪去收拾东西,我去找江宗主,我们即刻回姑苏。”
思追应了,忙拉了景仪回客舍收拾,又给祥叔传了信儿,这才去了试剑堂。
魏无羡也看到了金蝶,见蓝忘机脸色有变,忙拔开众人走到他身边道:“蓝湛?出了何事?”
“魏婴,兄长受伤了,叔父尚未出关,是三叔传的信儿,让我即刻回姑苏。你好容易和江宗主解了误会,原本要多住……”蓝忘机低言道。
魏无羡一把拉过蓝忘机的手就往卧房走去,边走边道:“蓝湛!我们赶紧回去!云梦以后想来就来!有的是机会!你先去收拾包袱,我来跟江澄说!”
试剑堂内,江澄听完魏无羡的话,皱了皱眉道:“泽芜君的伤要紧吗?有需要江氏帮忙的吗?听说蓝老先生还在闭关,你们这一回去,姑爷他又要照顾泽芜君,又要打理蓝氏,哪儿有功夫照顾你?你现在身体又弱,身边离不得人,若是给有心人钻了空子,像上回姚氏那般,该如何是好?要不你先留在莲花坞,等泽芜君的伤好些了,再送你回去?”
魏无羡摇了摇头道:“江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还是想跟蓝湛一起回去,不然我不放心。我没事的,现在不是听学之时,云深不知处没有外人,大不了我呆在静室,不出门好了。我不想跟蓝湛分开,过年时,我还要回来的,以后我也会常回来的。再说,蓝湛也不会同意我留在这儿的,你就放心吧!若是有事,我会给你传信儿。”
江澄只得点点头,又道:“那我派两个暗卫给你,在静室保护你。”
蓝忘机恰好进了试剑堂,听到了江澄的话,对江澄行了一礼道:“多谢江宗主,我会静室安排暗卫,请江宗主放心。”
事不宜迟,江澄也不再阻拦,送他们四人出了莲花坞,又紧紧抱了抱魏无羡道:“魏无羡,你给我好好的!别逞英雄病!凡事听含光君的!去吧!”
蓝忘机给魏无羡穿好狐皮大氅,戴好风领,帽子,这才召出避尘,准备御剑回姑苏,江澄也派了江盼和江忆一路护送出了云梦地界才回来。
待江盼和江忆回了莲花坞,江澄便吩咐他二人去准备了一些年礼和云梦特产,之前按照云梦的过年习俗给魏无羡准备的好些衣物鞋袜,还有不少的金银,满满的一大箱子。江忆笑道:“师傅,我可听说了,那姑苏可是江南富庶之地,蓝氏在各地有不少产业,不缺银子,又怎会少了大师伯的吃穿?您还准备这么多金银做甚?”
江澄照着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道:“你知道啥?蓝氏有再多银子,那也是人家的。我可不想你大师伯在人家家里看脸色,自己手里有银子才有底气!我江氏养得起他!这些都是这些年庄子上的红利,都是他该得的那一份!以后每年他的红利都送去给他!明日,你带着这些去一趟云深不知处的,一来代表江氏去探望泽芜君,二来让你去云深不知处开开眼界。记住啊,这个箱子要亲手交给你大师伯!还有啊,那里规矩多,不可莽撞,一切听你大师伯的!不,不,听含光君的!”
江忆本来因为不能去蓝氏听学心里还有些懊恼,又听江澄派他去蓝氏看看,别提有多高兴了!抱着江澄又蹦又跳,笑得跟个傻子一样。江澄又叮嘱道:“出门在外,要谨守规矩,别让人小瞧了江氏子弟。嗯,给你大师伯带句话,在蓝氏别任性,耍小性子,但也不能委屈了自己,若是有人敢欺负他,就叫他回来,我给他做主!”
江澄见一切安排妥当,又去看了看江筝,有墨兰的照顾,恢复得很快,见江澄来了,又糖猴儿一样拱道他怀里,撒娇道:“师傅,我已经好了,墨兰姐姐说明日要回去了,我也想去,我保证去了听话,不捣乱。”
江澄道:“你墨兰姐姐回去了,又要照顾金凌,还要帮着打点族里的事务,哪儿有空陪你玩儿?这两天忙着照顾你,都没好生歇息,你还要跟去啊?不行!”
江筝瘪了瘪嘴,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委屈巴巴地看得江澄于心不忍,拍了拍他的头道:“去玩两天,我让你大师兄去接你。”
江筝这才收了眼泪,高兴地在床榻上打了几个滚儿。
墨兰端了一些热水进来,给江筝洗了脸,笑道:“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羞不羞啊?”
江筝笑道:“不羞,不羞。”
江澄道:“墨兰,明日我派人送你们回金鳞台,过两日让江盼去接他回来。这两日让你受累了,回去也歇一歇。”
墨兰行了一礼道:“多谢江宗主关心,墨兰不累。我刚刚去厨房做了些点心,让人送去了书房,族里事务繁忙,您也要注意身体,酒要少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