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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双影——双隐——义

“这是我的衣服……”

谭家名虽然表情看着严肃,但他实则内心乐开了花。

方心訸低头看了一眼外套,表情很是尴尬。

方心訸变得不好意思:“对不起。”

谭家名捏了一下她的脸:“好啦,我没生气。”

方心訸看着他给自己盛粥,一边托着下巴看他:“家名,你发脾气是什么样啊?”

从小到大,她没怎么见过谭家名发脾气。

又或者说,他的情绪一直都过于稳定。

所以她非常好奇。

谭家名放下手里的碗,朝着她做出老虎状,嗷呜了一声。

“德行!”

方心訸喝着粥,一边看着他。

“对了,等会儿你陪我出去走走好吗?”

方心訸放下碗看他:“你,不用上班吗?”

谭家名坐在她旁边,朝着她伸出一根手指:“江叔放我假,有一个月那么长呢。”

自从在医院实习,方心訸再也没有这么长的假期了。

方心訸看着谭家名说道:“那你这一个月干嘛啊,就在家呆着?”

谭家名无奈叹气:“当然。你不是放三天假,陪我三天可以吗?”

方心訸点点头:“好啊!你想去哪我陪你。反正好久没有好好出去走走了,正好可以出去散散心。你说,你想做什么?”

谭家名握住她的手:“陪我躺着,陪我刮胡子,陪我吃一顿可口的饭菜,陪我……”

他还没说完,嘴巴就被堵住。

方心訸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上前,用双手轻轻地抱住他的肩膀,薄唇也沿着他的那涂丹色的双唇贴近了。

谭家名先是摸索着方心訸的手,接着很快就握住了。

他们十指紧扣,几乎疯狂般的在餐厅亲吻着。

很快,方心訸就被夹克衫的热度弄得透不过气。

谭家名的身体也被影响的十分滚烫,下处也随着感情的升温慢慢起来了。

谭家名一边贴着方心訸的薄唇,一边帮她解下夹克衫的扣子。

方心訸一把拽着他的衣领:“走,去我房间。”

卧室门被她用脚锁上,她把夹克衫扔在地上,开始迫不及待帮着他解开身上每一处。

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三下两下就把她的睡裤轻轻卸下。

即便手臂很疼,方心訸也在努力忍着。

她也慢慢地帮他脱下衣服,看到了他那健硕的身材。

十年的恋爱里,他们还没有做过这样的体验。

欲望越是逃避,就越是难以自控。

他们的手在彼此紧扣着,她的右手还不忘抱住他的脖子,身下不忘一点点接近。

她只感觉到热。

不只是室内的暖气,还有他给自己带来的温度。

他把她狠狠地抱住,恨不得把她身上所有的地方都摸一遍。

他一边半咳,一边问她:“你……有没有?”

方心訸一把抓着谭家名的卫衣:“有什么都没关系,我有你就够了,你快点上,别这么没力气!”

他早餐吃得少,显然力不从心。

他一边用腿摁住她,一边脱下卫衣:“你懂不懂我说啥?亏你还是个医生。”

“你个砍脑壳的,你别管我,你来!”

听到方心訸骂自己,谭家名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

他的嘴接近自己的时候,方心訸觉得他的嘴唇很有魅力。

有的时候,方心訸是真心希望他能永远都这么有魅力。

他一直是个按部就班的普通小警察,一直很普通。

她不希望他一直这样,她希望他能变得更好。

但与此同时,她又害怕他会忘记昔日的梦想。

方心訸狠狠地抓紧了被子,和谭家名紧紧地抱在一起。

……

“心訸……”他摸着她的秀发,一前一后推动着:“我对不起你。”

他压在她的下面,不忘继续紧紧地抱住她。

“全世界的人都可以跟我道歉,唯独你不能。”

“为什么?”谭家名伸手摸着她身上的两处软瓣:“难道我欠你了吗?”

“就是欠了我。”方心訸说,“你和我爸,都欠了我。”

方心訸静静地抱住他,很久都没出声。

谭家名虽然在继续抱着她,但身体慢慢在离开她:“心訸,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方心訸用食指点住他的嘴唇:“先不要说,我先陪你做你想做的。”

谭家名颔首:“好。”

谭家名检查着她的被子和床单,还不忘蹲下身检查了地板。

方心訸的脸都红了:“我全都是你的了。你可别给我逃脱了,要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我……我只是……不理解。”

方心訸走到衣柜前朝着他笑:“你这男人电视剧看多了吧。我是医生还是你啊,有的时候不一定有的。”

谭家名一边穿衣服,一边说:“诶不是……我只是好奇而已。”

“亏你还是个警察……你居然不相信我?信不信我把我教科书拿出来给你证据啊。”

“这……这倒不用。”

谭家名正要整理好衣服的时候,方心訸让他停了下来。

“快点,把衣服给我撩开!”

谭家名一把抱她入怀:“咋了,还想要来?”

方心訸没有笑,而是说:“我命令你,给我掀开。”

谭家名知道瞒不住了,一把抱她更紧:“不看了,行么?”

方心訸更严肃了:“我都给你看完了,你居然不给我看?谭家名你还是不是人?如果你不说,我打给小马哥问了!”

方心訸说到做到,开始推开他去书桌拿手机。

谭家名身后抱住她继续入怀:“好好好,我给你看。”

谭家名慢慢掀开衣服,给她看了一眼肚子上的长疤。

方心訸坐在床上命令他:“躺下。”

谭家名乖乖躺下。

方心訸掀开他的卫衣,看着他肚子上方的疤痕。

疤痕大概七公分,让她对他倒吸了几口冷气。

她摸了上去,叹气里全都是心疼。

方心訸抬起头看谭家名:“怎么搞的?我怎么不知道?”

“没事……就是……”

方心訸的声音更大了:“谭!家!名!”

谭家名用尽全力抱住她:“就是工伤。你看,我现在不还好好的吗?”

“谭家名,你还懂不懂为你妈妈想?你还真的想让你妈妈哭着去警察局找江叔拿你的抚恤金?还是指望我天天为你哭天喊地要死要活?”

方心訸的眼圈发红,恨不得现在就把谭家名踹下床。

“谭家名!我警告你,你给我好好活着,否则我永远不替你收尸。如果你哪一天要是牺牲在哪荒郊野岭,我恨不得你被爬行动物咬死,被飞行动物吃死,被海洋动物分死……请你不要给我托梦让我来接你,因为我觉得你一点都不值得我去付出。你总是这样,遇到好事才说,遇到坏事也不跟我说。我只想跟你同甘共苦,而不是单纯分享甘甜,而不是让你一个人独自吞着苦涩!还有最后一点,如果真的哪一天我们有一个人要先走一步,我希望那个人是我,因为只要我先走了,我才会不难过,更加不会偷偷想你……”

还没说完,谭家名继续亲吻着她。

他死死地把她抱住,方心訸根本挣脱不开。

方心訸很想咬他踹他,最后就差没扇巴掌在他的脸上了。

谭家名知道她舍不得他才故意说这种丧气话的。

明明他什么都没讲,却又好像都讲了。

毕竟近三十年的感情太长,长到她一眼就能察觉到他的不妥。

这种无名的默契,早就慢慢地在彼此之间展开。

谭家名不忘身后把被子盖在她的身上:“心訸……你真好。”

方心訸用力用拳头捶着他的胸膛:“好还这样欺负我,你真的不讲道理。你的肚子真的……让我心疼。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说不定我缝的能比那个医生好呢?”

“我让你这么多年,你也让让我吧,好吗?大不了,我以后都是你的。下辈子,下下辈子……”

方心訸扫了他一眼:“就知道油嘴滑舌,我一点也不喜欢你这样。”

谭家名搂着她,眼里尽是柔情蜜意:“你喜欢我哪样,我改,成么?”

方心訸笑道:“给我凶一点,狠一点,外加无情和混蛋一点……”

谭家名又给她做出一个老虎般的样子:“嗷呜!”

方心訸无奈,“你真的是……我要是跟别人说我男朋友是个警察,别人说不定认为你是办户口的。”

谭家名握住她的手:“我这一次就做一次名堂给你!”

方心訸还是很担心:“那你什么时候走?”

“一个月后吧。”

方心訸仔细算了算:“那你还能过生日吗?”

生日……

他基本都忘了这回事儿了。

“每一年你都给我张罗,今年就算了。”

“好,我听你的。”方心訸趴在他身上听他的心跳,手还不忘往肚子里摸:“那我单独给你过一次,好吗?”

摸着那道伤口,方心訸真的难过了。

“小訸……”他叫着她的小名,“如果我能回来,我一定帮你查清楚你爸爸的真相。”

方心訸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谭家名看着她这样看着自己,像是她也不知道她父亲具体的死因。

方心訸确实不知道。

因为她妈妈从来没跟她说过她父亲的任何事和死因。

只说父亲因公殉职,具体什么事不明。

“我爸爸……”方心訸的语气慢慢哽噎,“其实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很想他。我想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帅不帅,人是什么性格……哪怕是一点点都好。”

说到这,她终于忍不住,第一次在谭家名的眼前落泪。

那一双眼下来的眼泪就跟两个小瀑布一样,一直流,一直流。

谭家名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说:“所以我这一次一定会给你一份完整的答卷。我会成长的,你放心。”

方心訸一直很放心谭家名。

但比起放心,更多的是忧心。

她摸着他的后脑,示意他低头。

谭家名乖乖地低头,她起身探了过去,轻轻地吻住。

他的头发上还有着薄荷味的洗发水。

很清爽,又很迷人。

方心訸还有着些许力气,她从床上跳下来,打开衣柜开始选衣服。

方心訸用左手食指划着眼前的一件件套装,最后在一套停了下来。

那是一套妈妈新给她买的茶系套装,她还没穿过。

只是妈妈给她洗好了,套装还有一股淡淡地花香。

谭家名从身后抱住她:“就穿这套。”

“好看吗?”方心訸有点纠结,“嗯……新买的这是。”

谭家名在她耳朵旁耳语:“就穿这套。穿给我看,让我记得……”

“好。”方心訸取下套装,“那我就穿这套吧。你既然喜欢,那我就穿。”

方心訸笑得很甜,谭家名希望她一直能这样下去。

“你怎么还不走?”

方心訸看着他,停留在原地。

“怎么了,你也赶我?”谭家名笑着把手放入卫衣口袋:“刚刚都看完了,还在乎这点?”

方心訸原地跳脚:“谭家名,你怎么那么混啊?”

“你不是说了,让我凶一点,混一点啊…”

方心訸无语。

“真不知道警校怎么收你的。”

谭家名也想知道。

看她换衣服,谭家名真希望时间能够慢一点,再慢一点。

那是一套白色卫衣配茶色秋冬半身裙,穿在方心訸的身上很合适。

方心訸本来就是文艺范的长相,方圆脸的优势让她在医院很吃得开。

换好衣服,方心訸在最里面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小挎包。

她不忘拿着手机,最后拉着谭家名的手:“走吧。”

谭家名顺带着夹克衫,将它紧紧地贴在她的肩膀上。

方心訸看着他单薄的模样,还是帮着他把夹克衫穿好:“你啊,真的是。我不怕冷,倒是你……”

谭家名淡淡地回应:“我不怕冷,倒是你总是在室内,该明白外面天气的无情才是。”

谭家名的手紧紧地攥着方心訸,一点也不带松。

二人站在居民楼楼下,方心訸停了下来抬头问谭家名:“你想怎么走,是坐公交车,还是……”

“你想怎么走?”

谭家名其实很想抽根烟,但他忍住了。

方心訸松开了他的手,举手示意:“你抽一根吧。”

“不抽,在医生面前抽烟,我找死呢?”

方心訸却说:“我不让你抽我才找死呢吧。你抽一根吧,我一直感觉你的手在发抖。要不然你拉着我干嘛?”

“……”

谭家名从裤口袋里拿出一包中华,沿着一圈撕开,最后拿出一根开始打火。

不知道天冷还是紧张,谭家名并没有把烟点着。

毕竟谭家名抽烟的时候,身边从来都没有方心訸。

谭家名知道二手烟的危害,所以为了方心訸的健康,他从来不在她面前吸烟。

若不是这一次忍不住,谭家名根本不会这样。

方心訸看到谭家名手笨,她看不下去了。

方心訸一把抢过谭家名那常年不离手的打火机,她左手挡风,右手点烟。

见橘黄色的光亮起来,方心訸才把打火机关上放进了谭家名的裤口袋里。

谭家名愣住了。

“你抽完跟我说,我得去打个电话。”

方心訸一边说,一边掏着手机开始拨号。

方心訸离谭家名很远,但谭家名还是能一眼看到她。

谭家名坐在居民楼前的小阶梯抽烟,看着白色的烟雾慢慢消散。

今天天气还算好,但也不算差。

天空没有阳光,只有些许云彩,隐隐暗暗的。

过了也就五分钟,谭家名来找方心訸。

方心訸还在打电话,不比刚才,她的语气像是很差。

谭家名因为走路很轻,方心訸根本没发现他来自己身后了。

方心訸背着他,嘴里还在不停地说:“我知道您不是故意这样的,但这件事可大可小,万一做错了……那后果是得不偿失的。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亲人了,我不想再失去他了。我知道上头要他,我也猜到了,我会好好的。不,他什么也没有说。没关系,让他去吧……就在刚才其实我想过了,可以让别人去的。但我不想这么自私,毕竟别人的命也是命,既然上面指名道姓,那我就……咬咬牙希望他一切都好吧。叔,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我们身为晚辈的能够好好孝顺你们就够了。阿止哥那边我也知道,他说美国的事情会帮我打听的。我妈那边她告诉我了,没事儿……”

谭家名知道电话那一头是江涌。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差点忘了江涌的任务。

一闪而过之后,他想好了。

谭家名又沿着原路走回去,在刚刚的位置等着方心訸。

掏出手机,打开短信框,找出联系人。

默默地打完两个字后,谭家名把手机关上,装作没事人一样插兜等着方心訸。

五分钟过后,方心訸才走了过来。

她一把握住了谭家名的手,示意他:“走吧,你想去哪?”

“咱们小学旁边的市场,陪我选几套衣服。”

方心訸故作微笑:“好。但先说好了,我给钱!”

“干嘛?我可不花女人的钱。”

方心訸语气显然有点心虚:“你就让我一回不行吗?万一以后你在全国各个地方转,每每穿着我给你买的衣服,我就能感应到你想我了。”

谭家名搂着她:“好,那我只买四件。”

方心訸开始讲条件,伸出两只手给他:“八件。”

谭家名做出让步:“七件。”

“不理你了啊!”

方心訸故意往前走让谭家名来追自己。

就像小时候,他总会这样跑着来追自己。

果不其然,谭家名追上来了。

“八件就八件,裤子我来选,行不行?”

“不行!”方心訸难得嘴硬,“要订做。”

“方心訸,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谭家名,你就不能让我给你做点事?”

一时之间,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

最后,谭家名一把抱她入怀。

方心訸没有哭,而是用双手抱住了谭家名。

最后,还是方心訸打破了沉默。

方心訸拉着他那温暖的右手,默默地说道:“走吧,今晚我有个事儿,时间不是很多了。”

坐在公交车上,方心訸一直看着窗外的每一处。

方心訸全程都靠在谭家名的肩膀上一句话不吭,直到下站。

她从小到大都是这样,遇到委屈也从来不说,一个人默默地隐忍。

到了市场,周围的人不少,但多数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方心訸带着他来到一家做裤子的店,一把拽着他进来的同时大喊:“老板,请您帮我看看他这么高的人穿的裤子,做……做……四条。”

不比别人觉得4晦气,4其实一直是他们的幸运数字。

老板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戴着一副缠了好几圈的眼镜,手臂还戴着两个白色的袖套。

老板操持一口流利地陕原口音,拿着裁缝的专用软尺给谭家名量腿脚的各种尺寸。

老板一边量一边在旁边的收据用笔记录着,方心訸凑上前看了那几串数字。

“量好了小姑娘,你老公想要什么质地的?

一听到「老公」,谭家名乐了,方心訸脸红了。

谭家名对老板说:“舒服就行。”

接着他指了指方心訸:“我老婆买单!”

方心訸无语:“谁是你老婆?别乱讲!”

谭家名走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腰:“嗯?你说什么?”

方心訸把头扭到一边,小声地拉住他的衣服:“你要是回来,我就做你老婆。”

“真的吗?”谭家名把她贴的更紧:“你这是答应我的求婚了是吗?”

方心訸推了他一把:“再说我不理你了啊!”

老板在一旁笑着说:“两夫妇感情真好。”

方心訸问老板:“请问您这四条裤子可以什么时候做好呢?”

老板笑笑:“给你们打个折,两个星期。”

方心訸想了想:“十天可以吗?我们加急……”

谭家名拉住方心訸小声耳语:“我放假一个月呢。我可以自己来取的,你别……”

老板也是个爽快人,果断答应了。

老板把一个色本交到他们手里,不忘说:“那你们要什么颜色,自己选一下吧。”

这时外面又进来了几个客人,老板去招待了。

谭家名站在方心訸身后,静静地看着她翻页。

方心訸选了很久很久。

她每一个颜色都很喜欢,但又不知道如何挑。

“选好了吗?”

“没有。”方心訸叹气,“我每一种都想选。”

谭家名安慰道:“随便点,能搭配衣服就行了。”

“怎么能随便,你要去的地方,上司一定会看形象吧……毕竟第一印象分很重要。还有啊,既然是四条裤子,那我就退一步,你选两个我选两个吧。”

不比方心訸,谭家名很快选好了。

谭家名选了深灰色和咖色。

而方心訸还在不停地翻页,就快翻烂了。

最后,方心訸挑了黑色和灰蓝色。

交了钱拿了收据,她们又开始进市场内部挑衣服。

谭家名来到买衣服的地方就开始话多了。

他跟老板说要回老家干农活,所以想买点合适在村里的衣服,因为他怕把自己这一身衣服弄脏了。

当然这样的理由显然不够令人信服。

毕竟谭家名除了审案、查案和做饭,其他啥也不会。

最后还是方心訸有办法,她笑着说:“他奶奶喜欢看他穿那些衣服,说是帅。您看他的裤子都是破洞,您说老人家见到不总得补上?”

订了裤子买了衣服,剩下的就是药了。

为了保证能买到药,她先是带着他先去了中医馆。

趁着老中医给谭家名检查的功夫,方心訸偷偷在一张处方笺写着出处方证明,一边给写着注意事项。

一切准备好后,老中医对方心訸吩咐:“你老公看样子还挺硬朗的,平时让他注意看路或者啥的。那肿块看样子还没清得干净,一定要注意,不然下一次……说不定还有失忆的风险。”

方心訸用眼神示意谭家名:“听到没有?”

“听到了。”谭家名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大夫,我这个样子得吃点啥么?”

老中医七十多岁,但依旧硬朗,他戴着老花眼镜仔细看了看谭家名。

“小伙子,你多大啊?”

“年底二十八。”

“我问你,你这么年轻,这到底是怎么弄的?”

“就是不小心撞到了,下雨的时候会头疼,其他基本没啥事。”

老中医见谭家名不说,他也没办法。

老中医只好开始无奈开药,一边还对着谭家名说:“你们年轻人就是嘴硬!知道不知道现在年轻人的猝死率很高吗?”

老中医叹了一口气,又对着方心訸说:“听小伙子说你是医生对吧。那你把中药记下来,我先记一个疗程的量,你回头记着就好买了。”

谭家名问老中医:“一……一个疗程是多久?”

“今天开始吃,也就一个月。一个月后,给我回来复查!”

谭家名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老中医把方心訸拉到一旁吩咐,方心訸一边听着一边拿着手机备忘录记着。

老中医吩咐完就去抓药了。

借着老中医抓药的功夫,方心訸坐到谭家名的身边,把头靠在他那厚实的肩膀上。

但她不忘继续在备忘录上打着字,手指不停地在备忘录打着字,速度简直飞快。

“写什么呢?”

谭家名一边仔细嗅着中药味,一边转过身看方心訸。

方心訸把手机及时关掉,说了一句没事。

谭家名摸着她的脸问她:“等会儿想吃什么?”

“你饿了吗?”

方心訸早上因为吃了两碗牛肉粥,所以她暂时还不饿。

“饿了。”

“你早上没吃饭?”

“没有。”

方心訸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像是在质问他:“那你刚才的力气哪里来的?”

见方心訸瞪着自己,谭家名只好说:“我吃了,但我只吃了一个煮鸡蛋,现在饿得很。”

方心訸伸出食指指着他:“谭家名,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的?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瞒我任何事,回头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那我……我跟你说,我要调职……你……”

方心訸知道谭家名这句话没有骗她,她故作平静:“会调回来的,对吧?”

谭家名把长手从背后搂着她的肩膀:“嗯。会的!”

“多久?”

“最短半年,最长未知。如果太长了,你就别等我了!”

说到后面的时候,方心訸能够听到用力咬了咬后槽牙。

“好。”

“万一……我是说万一,我妈……”

方心訸看着他的下巴,静静地回应:“知道。”

谭家名不知道方心訸说的那句好是别等他了,还是其他的。

不管怎么样,她算是答应了。

有了她和妈妈的支持,他更加有底气往前走了。

老中医把药拿给他们俩,不忘说了一句价格。

方心訸对着他的胸牌扫了码,交了钱。

买完中药,剩下就是西药。

方心訸望着西药药店,她本挽着谭家名的胳膊,像是抓得更紧了。

谭家名知道方心訸在犹豫。

“不买了吧,吃点东西吧,我们还有两天呢。”

方心訸没有说话,而是改拉着谭家名的手默不作声。

其实她不是犹豫,而是难过。

她是个医生,他是个警察。

这样的搭配注定会有一个替其付出很大的代价。

谭家名只听到方心訸深呼吸了好几声,最后她带着他走进了药房。

方心訸十分坚定。

但坚定的同时,更多的是她内心深处的无数次恐惧。

他们在西药药店买了脑蛋白水解物片和胞磷胆碱钠胶囊。

他们把所有的这两款药都给买走了。

走在路上,谭家名对她说:“我饿了……”

方心訸拉住他的手,问:“想吃什么?”

“麻婆豆腐,鱼香肉丝,宫保鸡丁……”

方心訸朝着谭家名笑:“怎么都是我家的家乡菜?”

方心訸家里都是巴蜀人,平时最爱吃辣。

“因为我想多记住你一些。”

“回家吃吧,好不好?这一次,我给你做。”

“好!”谭家名捏了一下她的脸:“我可好久没吃方大夫的手艺了。”

方心訸温柔地回应:“去谁家?你家还是我家?”

“我家吧。你妈妈这个时候应该回来了,我妈妈这边很晚才回来的。”

方心訸颔首,接着看了看手机:“还可以买点菜……”

他们找到最近的一家菜市场买了菜,一路公交车又坐回了他们的家属院。

在月色下,他们紧紧地握着手,看着地上的影子。

谭家名走在前面,故意逗着方心訸笑:“你看,我的影子往前走了。”

还记得在小时候他们曾一起看过哆啦a梦。

其中有一集就是剪下了影子。

为此方心訸还把家里所有的剪刀都给收起来了。

因为她很害怕哪一天谭家名偷偷拿着剪刀把自己的影子剪没了。

结果谭家名压根儿没认真当回事,她反而被自己的妈妈怒斥了一把。

想到这,方心訸微微低头,看着眼前的影子慢慢变没。

方心訸紧紧地把谭家名拉回来,示意他一起默默地看着地上浅而不明显的一双影子。

最后,他们在谭家名家的家门口停下来。

路灯很亮,方心訸站在路灯下一动也不动。

谭家名见她许久不动,他也不敢四处乱走。

过了许久,谭家名见到方心訸从挎包里拿起手机,对着眼前一对影子默默地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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