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慕容蔚醒来,时间已经到了八点多了。
她揉揉脑袋,看了一眼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
她还在谭家名的车上。
谭家名看来是知道她睡着了,所以特别没叫醒她。
车里很暗,只有谭家名座位前的遮阳板被打开,露出一丝微暗的灯光。
她稍微轻轻动身体之后,感觉到了小腿边有一丝热度。
慕容蔚微微弯腰,看到了旁边的袋子。
那是一碗手抓羊肉饭,旁边还有一碗滚烫的炒米粉。
显然是刚买的,袋子还带着滚烫热以及弥漫的食物香味。
她放下食物,静静地把手放在暖气片上取暖。
车里都一直很安静。
她低头玩着手机,示意家里人来接她回家。
慕容蔚坐在位置上,看着眼前的路灯一闪一闪。
时间不一会儿就到了九点半。
慕容蔚的爸爸给她打来电话,说是妈妈马上来接她。
慕容蔚将座椅调好,开始继续四处发呆。
在安静的车里,谭家名平缓的呼吸声显得格外沉重。
慕容蔚一向不敢直面看谭家名。
现在难得有机会,她得牢牢抓紧。
谭家名是一双单眼皮,略高的鼻梁,嘴唇的弧线很完美。
慕容蔚记得,他的眼珠子很黑,非常黑。
就跟如今的黑夜里一样,黑漆漆,又毫无掩饰。
在她眼里,他更像个不近人情的怪物。
他教自己的时候从来都是语气平缓轻柔,不带任何杂质,也不带任何的情绪。
直至谭家名的手机铃声响起,才让他们两个一下子彻底清醒了。
谭家名是因为怕半夜领导寻自己,才一直保持着铃声模式不曾改变。
这一声铃响,反倒是让慕容蔚提醒了自己该把手机调回来了。
谭家名用手擦了擦嘴角,接了电话。
“嗯,是我。”
“还没呢,你准备睡了吗?”
“好,你好好睡,明天养精蓄锐上班。”
“你先挂吧,我随后回去了。”
说到这,谭家名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不用猜,电话那一头肯定是方心訸。
她的电话也响了,屏幕显示的是:【妈妈】。
慕容蔚接了电话:“妈妈,我还在呢,你在哪呢?”
“我去你个后脑勺子,你知道不知道我在保安亭等你很久了啊。”
电话里的母亲,极为暴躁。
“哦,我怎么不知道?”
“你难道不会看看微信啊!”慕容母在电话那一头怒斥她:“慕容蔚,你少给我屏蔽静音!”
慕容蔚一边打开手机免提,一边看着微信。
果不其然,妈妈发了十几条。
她因为长时间被母亲刷屏,早早地把母亲的聊天框调成了静音。
她打开手机,看到了母亲语气一步步变得升级暴躁。
慕容母还在电话那头喊:“慕容蔚,快点给我回来,老娘给你五分钟!”
慕容蔚看了一眼谭家名,小声回应:“妈,您小点声,我领导还在呢。”
谭家名用眼神示意她拿一份外卖走。
她摆摆手说不用了。
谭家名手长,取下一碗手抓饭给她,放在她的椅子上。
手抓饭已经有些凉了,慕容蔚只好低头答谢。
他跟她先后下车,他还不忘锁好车门。
慕容蔚用眼神示意他可以走了。
谭家名没有理会,而是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盒烟,沿着一圈缓缓撕开,最后从里面随机拿出一根对着打火机点燃。
他后背靠在车门前,一手插着裤兜,一边用眼神对着夜色随后用嘴吐出几口白气。
慕容蔚紧紧地攥着袋子,一步步走到保安亭。
看到眼前穿着华丽真丝睡衣的母亲,真的又好笑又感动。
从保安亭看去,谭家名还在。
他一只手护着自己的身体,一边还在打电话。
“你怎么回来的?”
慕容蔚笑笑,不说话。
“我问你话呢,别不说话!”
慕容蔚妈妈一向嗓门大,这一吼反而让小保安都被喝住了。
慕容蔚挽着妈妈的手,一步步走回小区:“我都跟您说了,我领导送我回来了。你看,这就是他给我买的。”
慕容蔚举着透明袋,不停地给母亲大人炫耀。
“好了,回去吧。我都说了,别让你干这样的活,你偏要!”
“妈,我从小就想当警察,您也知道的。”
“是是是,想当季洁,我知道的。”
妈妈话是这么说,但心里比谁都担心。
慕容蔚从小养尊处优,什么都是最好的。所以当她的爸爸妈妈,慕容蔚从小自然是没受苦受罪。
从小到大,慕容蔚最爱看《重案六组》。
因为《重案六组》里季洁的影响,高中时期慕容蔚就把自己的头发剪短,跟季洁同款发型。
最后又因为《学警雄心》Fiona马蔼琳的影响,她毅然决然的跟着父母哀求去警校。
在她看来,爸妈从小对她的照顾就是怕摔怕融化。
所以当知道女儿调职入这个地方,妈妈想都不想就带着爸爸在这买车买房,恨不得一辈子保护女儿。
抽完烟,谭家名回到车里,一路开回家。
停好车再到家门口,已经快十点半了。
谭家名给方心訸发了一条微信表示到家了。
刚发出去不到十秒,一个可爱的表情包在聊天框里弹了出来。
【不是说睡觉了吗?】
【现在去睡了。】
【快去吧,回头再见。】
【嗯。】
……
家里只开了玄关灯。
这是他们家的传统,这么多年一直没变。
他蹑手蹑脚地把外套先放回房间,接着去厨房把炒米粉倒入盘子里热了热,不忘套上保鲜膜。
借着热饭的功夫,他起身去了主人房看了一眼母亲。
母亲今天没有她的晚自习,所以她很早就下班回家了。
母亲已经睡下,床头柜的灯调成了暗黄的色调,把整个房间照的很昏暗。
他默默地帮母亲盖好被子,还能隐隐听到母亲在呓语。
“老谭,你别走……”
“危险,老谭,危险啊!”
“你这一走,还会回来吗?”
“老谭……我想你了。”
说到这的时候,母亲的手已经牢牢抓住了他的手。
母亲的眼泪落下了枕头上,一点点击打进了谭家名的心。
他突然明白了母亲所谓的担惊受怕,明白了母亲那种淡然从容,明白了母亲那种由内而发的疼痛……
他没见过父亲,也根本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模样。
这么多年,父亲的模样在他心里一直是个谜。
他只记得,母亲的钱包跟那个打火机一样,已经很旧了。
之所以不换,是因为母亲的钱包里有一张很旧的照片。
照片由于时间久了,已经牢牢地和透明膜黏在一起了。
钱包上面是一张黑白男女合照。
女的微微侧头,靠在男的侧头处。
照片上只有母亲的样子,因为父亲的模样被母亲剪掉了。
父亲就像冬天里那一片片雪花,静静地落在地上,完全找不着痕迹了。
谭家名只知道父亲身材很好。
因为照片上的西装把父亲身材衬的极为修身,几近完美。
他轻轻地把手缩开不忘抽出纸巾给母亲擦眼泪,顺带把一旁的灰色无袖短袖塞到母亲手里。
母亲缓缓地舒展眉毛,嘴角露出些许笑意。
灰色无袖短袖,是父亲留给母亲最后的记忆。
米粉热好了,他拿着一双筷子端着米粉坐在餐桌前吃。
吃着眼前的炒米粉,他心里还在想着刚刚的案子。
十八万,秦至成。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为什么要救她?
明明他才是害她的罪魁祸首。
怎么会有这样又当又立又给自己找补的人呢?
想到这些,他的思绪显然是被辣米粉冲昏了头脑。
那种模糊不清,显然盖过了他所谓的理智。
他不常吃辣,但这份辣显然是把他辣的很清醒。
他从茶几下的抽屉拿出纸笔,开始沿着刚刚下午所经历的事情和证据开始画框架图。
框架图画好后,他觉得这件事和粉末的关系一定是对等的。
而且这背后,一定有个巨大的推手。
谭家名认为:有了推手,就好办了。
然而事实却给了他一次沉痛的一击。
老江还是知道了他和慕容蔚惊动了病人,在办公室里大发雷霆。
“谭家名!你身为领导怎么带人的?人家现在医院的人都来投诉了,你知道不知道?”
文件因为老江的生气,随即一片片倒在了地上。
慕容蔚连忙打圆场:“老江,老江,你行行好。我们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们不是已经找到了证据了吗?”
谭家名也说:“小蔚说的在理。而且,我那个脉络图难道不清楚吗?”
老江气的差点都忘了自己水杯下压着了谭家名的脉络图。
老江把脉络图从水杯下抽开,看了一下。
大致看完有两三分钟,老江叹了一口气,不忘看了一眼谭家名:“算你将功折罪。”
慕容蔚刚要澄清,谭家名说:“反正跟她也没有关系,是我失职。”
那一刻,慕容蔚觉得眼前的男人不一般。
从老江办公室出来,谭家名被老江叫住了。
“小慕容,你把门带上,先出去吧。”
老江的语气不像之前那样严峻刻板,而是多了一丝温柔。
这种语气更多像一种父亲挽留儿子,让女儿出去带上门的严峻。
慕容蔚吃了一惊:“啊?”
“先去上班,不然等会儿出警不够人了。”
老江依旧静气,但眼神却变得凌厉起来。
慕容蔚很怕这样的眼神,只好替他们关上了门。
门是实木做的,慕容蔚一点声音也没听着。
其实她听没听到都无济于事。
因为从这件事来看,老江和谭家名是用纸笔交流的。
谭家名回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两点了。
周围的同事里也就只有三四个人还在工位上。
慕容蔚已经出警去了。
这一次,慕容蔚负责的是家庭纠纷。
就在半小时前,她刚刚收到报警热线,负责某小区的家庭纠纷。
她跟随两个同事一起上了居民楼,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女主人头上有血,小男孩在一旁大哭,男主人拿着破碎的酒瓶子坐在沙发一旁冷眼旁观。
周围被挤着一圈又一圈的人,慕容蔚吩咐两个同事保护现场,自己进去查看情况的同时呼叫了增援。
小男孩看到她来了,脚一打滑,一把抱住了她。
小男孩一边抱着她,还一边说脚疼。
慕容蔚看了看,发现酒瓶子的碎渣扎入了小男孩的脚心。
慕容蔚把小男孩抱起来,不忘安慰他:“姐姐帮你弄下来,你别哭。”
小男孩咬着牙,看着玻璃渣滓从自己的脚心离开。
玻璃渣刚从脚心弄掉后,慕容蔚不忘给小男孩包扎。
因为这个包扎,小男孩终于忍不住落泪了。
看到儿子哭,男人更加凶狠:“你他妈的还哭?还嫌老子不够烦吗?”
只见他拿着碎裂的玻璃酒瓶子,直直地朝着他们走去。
“你敢!”
慕容蔚的声音很大,而且很尖。
男人一把把她拽开,把小男孩拉到一边准备拉到准备教训。
女人此时看到一旁的儿子,她一把把儿子拽过来,不忘护在身边:“你能不能不要再买和做了,就当我们母子俩求你了,成吗?而且你做这些,让儿子出去怎么抬得起头?他以后怎么出去交朋友,混社会啊!”
男人散发着一身酒气,让慕容蔚不由地泛起恶心。
慕容蔚一把把他的酒瓶抢下来,不忘交给同僚。
男人见工具没有了,他转过身就要打慕容蔚。
慕容蔚她轻轻地转身,用膝盖狠狠地朝着男人的那处顶了一下。
慕容蔚双手护着这一对母子,厉声一喝:“你还算不算个男人,你居然打女人?”
男人咬着牙忍痛,不忘继续瞪着慕容蔚:“我打我的女人,关你什么事?”
“关我什么事?当然关我事。你打女人,就是孬种!孬种,那就不属于人类的范畴了!你要知道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男人打女人,就好比女人心疼男人,倒霉八辈子!还有,我是警察,警察你懂吗?你知道,警察怎么写吗?”
慕容蔚眼神示意同事,让他们母子俩先走。
说到这,慕容蔚已经将衬衣的两个袖前的扣子解开,慢慢卷着袖撸在胳膊上。
“你这个死女警,你凭什么管我的事儿?我教育我儿子,我骂我老婆,跟你没关系!”
慕容蔚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指着地方一滩东西说道:“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男人像是被人揪住了小尾巴,但他也不愿意承认,继续说:“干你什么事?”
“我去你个后脑勺子,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了!而且是你们邻居家报警,说是你们家家庭吵闹,闹得不可开交,已经影响了邻居日常生活了!”
慕容蔚暗示了他别在腰间的枪,提醒他不要造次。
男人此时的手开始不自然地发抖,开始打着不自然的哈欠,接着就是流鼻涕。
慕容蔚瞬间明白,不忘通知总部:“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等她通知完,男人的瞳孔已经在慢慢放大了。
慕容蔚有一些紧张,毕竟读了那么多年书,第一次实操她也有些害怕。
但比起害怕,她更在乎人民群众的安全。
脑海快速转动,拼命想着办法。
她开始转移男人的注意力:“我问你,你从哪里买的?”
男人还在强忍,手不停地发抖:“干,干你什么事?”
“你要是告诉我,我说不定可以想办法给你减刑。”
男人的眼圈已经红了:“真的?”
“真的!你不信我?”
慕容蔚一边说,一边把腰间配枪放在了桌子上。
她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一直强忍,她不禁地开始笑。
男人一直在打哈欠,后背还一直不敢靠着沙发,眼神一直盯着慕容蔚那把枪。
“你笑什么?”
慕容蔚继续拖延时间:“我笑你怂。”
男人开始吸鼻涕,又打了一个哈欠:“那我说了,真的会给我减刑?”
“那你不说,我怎么给你减刑?”
慕容蔚很紧张,她真的很害怕男人会抢了她那把枪。
不过比起害怕,她更加坚定自己能解决这件事。
初生牛犊,必须不怕虎。
男人语气变了一个变调:“一品红买的。”
慕容蔚故作奇怪:“一品红?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是警察,你怎么没听说过。”
慕容蔚笑道:“这名字听着够窑子的。”
她虽然年轻,但也看过不少电视剧,这种名字真的听着像古时候的青楼。
“一品红是最近才来的。以前在岭南一带,后转入了大庸,现在来咱们柱州了。”
慕容蔚脑子快速记忆,牢牢地将证据掌握在脑海里。
此时的男人,他的神志已经模糊不清了。
但他还在强忍着精神,粗壮的双手还在牢牢地抓住沙发的两边。
毕竟对面是个玲珑剔透的美女,是个男人都会为之倾倒,更何况还是个上了瘾的中年男人。
“一品红,给你多少?”
借着男人思考的间隙,慕容蔚收到消息。
说是门外已经有人,随时可以进去。
她看着男人的神色,以最快的消息把发给了他们。
等她再次抬头,男人已经在一旁沿着地方的粉末吃了起来。
慕容蔚走向前一把揪住他衣领:“你还吃?你要不要命了!”
“对不……不起警官,我……忍不住。”
男人用色眯眯的眼神看着她,开始抓住她的衬衣上的扣子,开始慢慢地解开。
慕容蔚知道此时惹着他是最致命的。
与其干等,不如直接顺从。
由于上瘾,他解扣子的动作特别慢,好几次都解空了。
趁着他解自己衬衣扣子的间隙,她暗暗地抓住裤子口袋里的一把迷你随身小匕首。
藏青色衬衣很快就被男人解开了,男人看到了慕容蔚眼前法式白色内衣,眼睛泛起了色意。
慕容蔚咬咬牙,决定牺牲色相。
她打着牙祭,勇敢往前再迈了一步。
她的胸部随着她那一步,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男人一把把慕容蔚抱住,他更入迷了。不过给慕容蔚看来,她像是被他轻轻地吸上了,他的手轻轻滑动的下处轻轻地捏了一把。
慕容蔚觉得眼前的男人恶心。
很恶心!
非常恶心!
从未有过的恶心开始逐渐蔓延,让慕容蔚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心里一直在鼓励自己:“慕容蔚,你是一个警察。”
她努力深呼吸,拿着那把迷你匕首默默地打开,将刀片抵在男人的下巴颏上。
“那你告诉我,花了多少钱?”
男人的瘾劲儿还没褪去,色心倒是增加了不少。
门外,同事还在说:“名哥,我们进去吗?万一小慕容……”
谭家名示意按兵不动。
“为什么啊,小慕容……”
谭家名语气冷静:“现在没有声音,小蔚还没事,放心好了。”
比起其他人,谭家名真的丝毫不慌乱。
他比同龄更多特点,是他那临危不惧的勇气。
遇到这种情况,谭家名遇到经历无数次。
越是次数多,他就越有解决事情的方法和过人的胆识。
他在一旁举着枪,默默地听着门里的动静。
其实他知道慕容蔚绝对没事。
里面既没有男欢女爱,也没有任何过分的尖叫。
男人此时双手投降,对慕容蔚说:“小妞儿,你这是做什么?放下手里的匕首,好吗?”
慕容蔚从身后摸着银手铐,默默地回应:“好是好,但你要跟我说清楚,你花多少钱买的?”
“那你呢,值多少?”
慕容蔚啐了一嘴眼前的男人:“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女人。”
“有个性!我喜欢。”
显然,男人已经被眼前的粉末迷失了心智。
想着刚才那女人的话,慕容蔚明白这男人一定不是第一次干了。
“嗯……那我们不在客厅好吗?”
慕容蔚拉着他的衣领,默默地哄着他:“这种事,肯定要去房间的。”
眼前的男人其实也就比自己父亲差不了几岁。
但在慕容蔚眼里,这显然是犯人。
而且还是个超级重犯。
眼前,就剩下唯一的价格没有问了。
只要问清楚价格,一切证据都能证明。
男人逐渐恍惚,开始慢慢含笑,开始乱撞。
他示意慕容蔚进里屋。
“那你告诉我,多少钱买的,成吗?”
男人颔首:“我们比赛,你赢了我就告诉你!”
在经过玄关的时候,慕容蔚朝着门外,尽全力吹了一段很大力的口哨。
声音不响,但谭家名收到了。
只听到一声踹门的巨响,谭家名刚举着枪闯进门。
趁乱之时,慕容蔚用力将男人的手往后一折,将其戴上了银手铐。
谭家名眼快手快,一下子抓住了慕容蔚银手铐的另外一边,将其牢牢地扣在了自己的手上。
银色手铐扣在自己手上的同时,谭家名低声示意慕容蔚:“快,你去把衣服穿上!”
慕容蔚这才发现外面的警察忙着将其摁住男人,她赶紧背过身去将扣子扣好,不忘把茶几上的手枪别在身后。
男人此时感觉自己被下套了,开始发疯般叫:“臭娘们儿,你敢耍老子!”
慕容蔚语气变得凛若冰霜:“耍得就是你!我是一个人民警察,保护人民是我的责任!”
男人发疯的朝着慕容蔚扑过去,谭家名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
一瞬间,谭家名觉得自己的大脑仿佛跟一块豆腐一样。
他侧身倒在冰冷的地上,可他还不忘死死地抱着犯罪嫌疑人的腿。
只是他的知觉时有时无,听不到周围的人在跟自己说话。
隐约之间,谭家名看到了餐厅的灯在摇摇晃晃。
之后的之后,他什么也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