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屋子的门被推开了,雷恒走了进来,看着剑拔弩张的二人,倒有些惊奇。
毕竟无论是叶棠还是周桐都不是那么容易急眼的人,如今两个人都生气的倒也难得。
“这是怎么了?你们俩斗鸡呢?”雷恒半开玩笑的问道。
叶棠见雷恒这么说,压了压火气,坐在一旁暗自运气。
周桐可不管这些,见雷恒进来,直接嚷嚷道:“雷恒你来的正好,你是刑堂之主,专管惩戒,你来评评理……”
接着周桐就一口气的把他和叶棠争吵的问题说了,
“张袖这次安排的确实是有问题,但是罪不至死吧!
叶棠非得要了他的命,我遇到一个骨骼柔韧的徒弟我容易嘛?
就这么给我宰了,我上哪找一个学得了缩骨功,仿的了千人音色的好苗子去啊?”
雷恒听了周桐的话,思索许久,看着周桐,说:“周桐,我问你个问题你自己琢磨一下。”
“啊?你问吧!”周桐一愣答应着。
“张袖知不知道接活儿的旦行今天出师?”
“知道啊,这是棠哥正式接手旦行的第一批旦行,谁不知道啊……”话说到这,周桐愣住了。
阎王店里,旦行只管出手杀人。
其他的什么打探目标消息,制定刺杀计划,使用的武器供给,以及后续的撤离接应,整理现场自有剩下的生净末丑各行的好手出手。
每行有人出师的时候,因为怕出了篓子,剩下的行当定会挑些经验老道的人给新人保驾护航,好能确报任务完成。
也算是阎王店里不成文的规定吧。
张袖今天明知道旦行出师,却还是派了个愣头青的新手。
甚至能在现场吐到被人发现,这里藏着的意味倒是很难不让人琢磨,难怪叶棠想杀了张袖。
毕竟很难不让别人觉得张袖是故意选了个新瓜蛋子给三个小旦作陪,把这几个人坑死在这次的活儿里。
“可是,他图什么?这么明显的谋划压根瞒不了几个人,张袖这么做把自己也坑里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若张袖只是一个借口,一个离间你和棠哥的借口呢?”雷恒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他这一下害死了两个小旦,一个花脸,剩下那个还半死不活的,这么大的失误你说棠哥该怎么罚他?”
“那还用说,杀了”周桐倒是一点都没犹豫,接着又想了想,“万一他不是故意的呢?”
“你看,杀了他,你都会舍不得,你也觉得万一不是故意的呢,若我没跟你说这些,你会不会记恨棠哥?
谁都没规定旦行出师就要安排什么样的花脸收尾,他完全可以推脱自己不懂。
毕竟我们出任务的时候,每行的人都是随机的,你又奈他何?
而周桐你,你连自己的传承的命都保不住,你看净行还怎么服你。”
雷恒接着又说“若不杀他,他这么明显的谋划能瞒过戏班里这些聪明人?
人们会想他凭什么能逃过惩罚?
就因为是你周桐的弟子,棠哥不好出手,那以后呢?
谁还服气叶棠管理,你自己也逃不过一个护短的名声,旦行那个敢放心让你们净行收尾?
更何况,你别忘了他弄死的是叶棠的第一批小旦,正经的嫡系,你保他,不结仇吗?”
雷恒的话让周桐沉默了,所以无论张袖结果是死是活,离间自己和叶棠的关系,打击自己的威信,对方都做到了。
周桐不是傻子,张袖只是一颗棋子,能让这颗棋子楔在自己和几个首领之间,达到分化彼此的目的就够了。
可笑自己还傻乎乎的让人当枪使,还好这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现在该怎么办?”周桐觉得一时间进退两难。
“不要他的命可以,废了他的胳膊,摘了他传人的帽子。
如果他是故意的,阎王店不需要拿同门性命耍阴谋诡计的传承。
如果他真的不懂这些,这样没脑子的传人你留着,那就等着给他收尸吧!”一直没有说话的叶棠直接做了决定。
又犹豫了良久,“周桐你也给我去领5根水火无情棍去,你要替他求情,总要付出些代价给人看看。”
周桐想了一下,便明白了叶棠的意思,被人溜了一圈,总要知道是谁溜得自己团团赚吧!
“艹,老子现在厌恶死那孙子了,还得给他求情,真tm闹挺!得,我今儿扮一个黄公覆,都督,少两根行吗?五根下来我估计两个月是下不了床了。”
“你可省省吧,总得装的像点儿吧,黄盖要像你这样,怎么骗得了那奸诈多疑的曹操。放心,到时候我亲自动手,让你少挨几下。”
所谓的水火无情棍比平时刑堂里常用的刑棍要细一些,但是要是可以选。谁都不会选水火无情棍。
这种棍子,一头灌了铁砂,一棍下来顶的上普通的刑棍两三棍!
而且,这种棍子打断了才算一根,一般打折一根棍子要十三四下才行,像雷恒这样的熟手也要七八棍才能打断一根,所以为了让周桐宽心,雷恒决定亲自出马。
“那我可就指着雷爷您了,您可千万要手下留情啊”周桐一听雷恒这么说,连忙给雷恒行了个蹲安,滑稽极了,屋里的三个人一时间都憋不住的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