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棠下了戏,回到后台,小喜还没有回来。
叫别的箱倌帮着脱了行头,叶棠叫人去打听顾山河在哪个包间,梳洗一番之后,换了件鸦青色的长衫准备去顾山河的包间去探探虚实。
结果,去打听的人回来说顾山河那个包厢的人都已经离开了。
“走了?”
叶棠想着在卫生间见得那个男人,机警,冷静,身上带着枪。
他应该察觉到了什么,但他为什么没有再做些什么呢?
这个人是谁?
会不会对戏班造成危险?
一时间叶棠思绪万千。
“走了也好,希望以后别再见到了。”叶棠呢喃自语着。
“去把周桐给我叫过来。”
过了许久,周桐一脸怒气的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叶棠看着坐在身边的周桐,倒了杯茶推给他。
“MD,别提了,张袖这个傻X安排了个新手给这三小只扫尾,不是我说,你们这三个小旦下手够狠的,直接给人开膛破肚了。
结果把接手的人给吓尿了,把守卫给招来了,四个人,就跑出来安儿一个,老子入净行20年了,就没见过这么孬的。”
“哦,我记得她们三个接的活不难啊,雇主要求人死就行,你手底下的人简单收拾一下,把他们三个小的带回来应该不难吧?”叶棠语气有些凉。
“可是回来的,就只有一个剩下半条命的,你这花脸给我安排的还不如不安排,没准儿,我还能多一个活着回来的小旦。”
“可不是,多简单点事,好好的一个买卖活生生办砸了,自己死就死了,还拉上两个。”周桐气的直捶桌子。
“那个花脸死了到便宜他了,既然是张袖安排的,那就让张袖自己去刑堂领罚吧。”叶棠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口茶。
周桐倒是没什么意见,毕竟这事儿是张袖没安排好,只是,“棠哥,那条门规?”
“屠戮同门。”
“叶棠,我艹你大爷,你这是要挖我的根啊!”周桐立马急眼了。
阎王店门规,屠戮同门者受镬心之刑,就是把心挖出来煎煮了。
“你就不能按着误伤同门,或者任务失败的处罚吗?张袖是我的传人,这次的安排他是有失误,但他也是无心之失,罪不至死吧。”
“安儿她们三个,今天出师你知道吧?”
“知道啊!”
“那你没告诉张袖?”
“当然告诉了,这种事就算我不说他也知道啊。”
“那你告诉我,张袖是怎么安排一个连下水都见不来的愣头青去给同样是新手的那三小只小旦善后的?
我不用你亲自出马,但你至少让张袖给我安排个经验老道的吧?”
叶棠拿着盖碗的茶盖轻轻滗着茶叶,眼角眉梢里透着几分不耐。
“可是你看他选的人,出了这么大纰漏,活活搭出去三条人命。
但凡张袖他多想想,今天活着回来的也不止安儿一个,就因为他一个失误,三个人没了性命,怕是比他自己动手容易多了,不算屠戮同门算什么?”
“是,张袖安排的确实有有欠考虑,可你说他是故意的,想趁机杀害同门兄弟姐妹,没理由啊!因为这个就盼他屠戮同门之罪,那他也太无辜了。”
周桐自知理亏,但还是舍不得自己的弟子,为其辩解道。
“那旦行的三个小的就不无辜,你们净行不争气,凭什么安儿她们跟着赔命?
我不跟你说养一个出师的小旦要多少功夫,只说这两条半的人命,你告诉我拿什么赔给我?”
叶棠也有些火大,把手里的茶碗砸在桌子上,盯着周桐问道。
听叶棠这么说,周桐心里的火儿腾地一下就起来了,压都压不住了。
“好好好,叶棠你说的对,你们旦行都金贵,我们比不起,可谁TMD都不是狗娘养的。
这些年给你们旦行擦屁股,我们净行没少死兄弟,这些人的命,我要你赔过一条吗?”
周桐气的喘着粗气“现在你要我给你们旦行赔命,好啊,先把欠我们净行的命给我算清楚了!”
“净行的职责就是善后收尾,咱们戏班什么行当没死过人,自己功夫不到家带累了别人,你还好意思跟我在这啰唣?
什么时候,旦行因为自己的活儿做的不漂亮,别累了别的行当,别说是惹事的小旦,就是我这个旦行首领,也是认打认罚的,怎么到了你们净行,就这么多事?”
叶棠的脾气也上来了。腾的站起来和周桐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