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扰山间树,叶子发出簌簌声。
宫远徵似乎没想到我会出现在这,看向我的眼神颇为疑惑,甚至有些不愿意看见我。
我自然是感受到了他这样的情绪,但也没有过多在意。
“你怎么会在这?”
我回答的坦然,“自是来接你的。”
“哼,你?”
宫远徵的语气多少带点不屑。
他对我仍是怀疑防备的,甚至怀疑我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别有用心。
宫远徵跟着宫尚角去角宫,而我只能带着凉掉的汤回到徵宫。
坐在徵宫主厅的我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气得直接自言自语起来,“是,我之前的所作所为确实是虚假得很,但宫远徵着家伙也不能这么对我吧!还有就算我今天去看他别有目的,算不上真的关心他,他也不能这么不给我面子吧!”
我说了一大堆,总算是舒心了不少。
有时候无处发泄的时候,对着空气发疯,其实效果也不错。
可是这么说下来,我要是宫远徵,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算了,我不计较了。
我看着木桌上德凉汤,算了总归是好吃的,宫远徵那家伙不懂得珍惜,那我就自己吃了。
我拿起汤畅快地吃了起来。
吃完没多久,门外的侍者恭敬地声音忽然传进来,“徵公子。”
我倒是没想到宫远徵会这么快回来,按理来说,这家伙不得在角宫待一晚上。
宫远徵回来直奔寝房,他进屋换了身衣裳。
我出于好奇走出主厅,站在屋外等着宫远徵出来。
待到落叶吹满地,宫远徵才从房中出来,他换掉了金丝肩绣的墨色衣裳,重新带上了铃铛发饰和抹额,衣裳换了件利落精致的。
我上前询问,“徵公子这是要去何处?”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见他似乎不愿告知,我便不打算再多问,脚步往后退了一步,识趣地远离了。
“我不问,徵公子肯定是有要事做,是我多嘴。”
宫远徵羽睫微压,微挑的眼尾透着些许恣意,“头一次,我头一次在你嘴里这种话。”
我眼神小心翼翼看去,“徵公子可喜欢听。”
他脸上扬起笑意,可说出来的话却充满讥讽之意,“不喜欢,还是继续做你自己吧,再怎么演,也都是徒劳。”
说完他立即沉下脸,方才的笑消失殆尽,好似不曾出现在他脸上般。
他转身离去,风吹起他的墨发,发间铃铛微动,周围的气息一时滞留他身上的草药味。
我停在原地,强压心中之火。
最后实在是忍不住,转身看向他离开的方向,对着空气一顿狂打。
我职业生涯最大的挑战,宫远徵!
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不管我怎么演他都不满意。
说来我就是宫门不知什么时候给他定的新娘,要不是乌家明里暗里都透露着危险的气息,我百八十年都不会踏入宫门,哦不,是绝对不会愿意穿过来。
真是……算我倒霉。
不对,按照我的处境来说,如果我和长老们说自己要和宫远徵退亲,自己不愿意嫁,他们应该也是不会为难我才对。
而且宫尚角对我似乎也说不上很满意,我提的话,成功几率非常大。
到时候我再劝长老暂时不要告诉乌家的人,我自行回去,其实就是偷偷改道。
虽然不知道这个计划能不能成功,但总归是个不错的主意。
这个方案可以暂时保留,倒是时候宫远徵还这样,这个宫门我死也不会待下去。
跟他斗我心累,我处处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