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掀开帘子进去,里面已经开始煮肉吃上了。四王爷一看他们夫妇二人进来连忙起身招呼。
他是个热情又大大咧咧的人,不怎么参与皇位争夺,整年游走在边缘。
“仲膺啊,你可算是回来了,大家刚才还念叨你呢。来来来,快坐下说说今天都打了些什么东西。”四王爷实在热情,拉着萧序就坐,何慈润也只好跟着他们一起坐下。
“还好,只猎了两匹鹿跟一些小东西,不值一提。”萧序随口说道。
四王爷一听这话可不乐意了,“什么叫只猎了两匹鹿?你跟他们在哪儿追着那匹大鹿跑的时候我可看见了,那叫一个酣畅淋漓啊!我说什么,还得是才能你猎得下它。这不,老七跟我打赌,非说是六弟打下来。现在好了,他可要把他那坛二十年女儿红送给我了嘿嘿。”
“你少说两句吧四哥,要不是六哥说这匹大鹿非他莫属我也不能拿我的女儿红来跟你打赌。别提了,一会儿等他回来的,我非得好好问问他,这老了是越来越不中用了啊!”对桌一个灰袍络腮胡男人没好气地说,看来输掉这坛女儿红对他伤害不小。
“哈哈,那你等他回来问呗。我反正是要跟小九一起喝你的——诶,小九,你这脸上是?”四王爷很显然注意到了萧序脸上的怪异,不禁扭过来仔细看着问道。
刚才外面天色暗看不清,现在他们进了帐子在烛光下,那脸上的红巴掌印可是非常明显的。
“没事,山里蚊虫多。”萧序很自然地回答。
“那你打的得有多狠啊,这脸都肿了呀!”
萧序:……
“就是啊小九,这下手可不轻啊,啧啧啧。”打赌上吃瘪的七王爷看看萧序身边佯装无事的何慈润坏笑着道,显然是猜出了些什么。
“去去去,又有你事!啃你骨头去吧。”四王爷看不惯他阴阳萧序便主持公道。
但这巴掌印实在太显眼,而且那么小的巴掌,任哪个大男人也打不出来。再加上何慈润那一进来就有点儿故意回避萧序的眼神,大家一下也就明白了点儿什么。
“仲膺啊…”说着,他拉着萧序往自己那边凑了凑,然后用自以为很小声的声音道“四哥知道你常年在外,身边也没个女人照顾。不过你也得注意点儿,对待媳妇儿不能太强硬,而且人家还小呢。你看看,让人扇了吧?”
“四哥,不是…”萧序张嘴准备辩解,却被四王爷伸手拦住,他一脸“你不用说哥都懂”的表情不让弟弟再开口,然后扒拉开对方面向何慈润道。
“九弟妹啊,我是你四哥。”
“四,四哥好。”何慈润面对突然而来的四王爷很是猝不及防,保持着基本的微笑。
“我跟你说啊,咱家小九平日里性子是有点儿怪,不过他人是好的呀!你不要太害怕,有事就跟四哥说,四哥给你解决,不要小两口的闹不愉快。我跟你说,小九平常可听你四哥的话了…”
“四哥,我不小了。”萧序努力想加入群聊却被老四一把拦在外面。
“有事就跟四哥说哈九弟妹!”
“好。”
何慈润表面上微笑着,实际上脚底下已经快抠出一套三室一厅一厨一卫了。
四王爷热情的太过分以至于让她都尴尬了。
后来亏得是六王爷及时回来成为了新的话题点,这才让大家把萧序给放了,他们俩匆匆吃完便赶紧离开了这尴尬之所。
“真不好意思啊,我太冲动了。”何慈润坐在床上抱歉地说。
“没事,我不是也没怪你吗?”萧序已经让书言拿了东西敷脸,想来明日就会好很多。
“对了,你看看桌上我让书言拿过来的。这是我今天打的两只黑狐,你看喜不喜欢,喜欢的话回去给你做个披肩。”他背对着她不知在收拾着什么,她看过去,桌上果然放着两只黑狐。
这可是黑狐啊!
白狐平日里都很不常见,就不要说黑狐了,见过的人都很少。更别提这一下就是两只。
她站起身过去看,那毛发油光水滑锃亮乌黑的,摸上去手感也是一等一的舒服,心里不禁暗暗感叹道大神就是厉害。
“怎么样,可以吗?”萧序说着也走了过来,右手捂着脸上的药,只露了半张脸。
“嗯,真好看。”她点点头,发出由衷的赞叹。
“还没问,你今天一个人都打了些什么?”萧序很顺口地问道,她脸上却一僵。
“噢…没什么,就打了几只兔子。”她说着,桌下面的脚暗暗用力把放在那里的东西往里塞。
那是她提前放好准备炫耀一下的棕狐。不过跟萧序的黑狐一比就差得十万八千里了,她实在是没脸拿出来丢人。
萧序眼尖,看出来了她隐藏桌下一只棕狐的动作,但也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她没提那只猪獾,因为射中的不是她的箭;山鸡的毛给毁了点她也不好意思拿出来;就剩只狐狸现在还让萧序给杀人诛心了。
她在心里默默流泪。
偷窥狂你个贱人!不要让老子逮到你。
第二日。
她很不自然地坐在萧序前面,握弓的手指也不自觉地来回摩擦。
她多少是有点儿紧张的。
萧序去的地方都是追猎的人群聚集处,换句话说,就是因为萧序在所以才能聚集这么多人在同一处追猎。
她是不太适应的。
一来很少见谁带着家眷在同一匹马上的,二来是这些都是生人,同前些日子见的不同,她还没能习惯下来。
为了方便,萧序让她拉弓射箭,自己则只负责驾马。其实说来也是应该的,昨天他在人群里把风头出尽,今天也该歇着玩玩了。
他们俩一开始并不熟练,还是萧序驾着马在场上遛了几圈他们这才算磨合得差不多。
她也不是不争气的,回到场上之后跟着其他的王室们彼此追逐赶超,在注视中也射下只雁来。
后来不知是哪家的王爷突然叫萧序过去,后者把马留给她便先离开了一阵。
她看场上气势汹汹尘土飞扬的样子不想独身闯进去,于是下了马找处空地坐着去。
没成想才坐了喝了几口水,便有个人来找到她。
不是别人,正是程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