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姜伯游低斥一声,对着女儿,他始终不能大声责难,“宁丫头,怎么越说越离谱!”
孟氏早已被气的眼冒金花:“你听听,她这是说的什么话,这是被我说中了吗?你入宫后就是做了这些事来气你的爹娘吗?”
“我做什么事了?”姜雪宁更是委屈,“不是母亲提到许配的事,我才说大不了嫁给谢先生?”
“不许再提了!”姜伯游终于忍不住,打断了母女的争执,“谢先生那里我自有分寸,他还不至于裹挟此事对我们姜家不利,今日之事便只有我们知晓,往后也不要在家中提及,丫头,你也累了,回去休息,今日爹便上书宫里,说你身体有恙,不便再做公主伴读,往后,就别上宫里去了。”
姜雪宁微微怔住。
不去宫里了?
她虽然是痛恨极了宫里的某些人,但真的不用再回到仰止斋,奉宸殿,她心里莫名怅然若失。
孟氏眼睛一亮,点头称好:“是啊,出了那么大的事,这宫里你是别回去了,让蕙姐儿去便是,原本我们便是这么计划的,对吧老爷。”
姜雪蕙一听话题到了自己身上,连忙推拒:“母亲……”
孟氏摸着她的手背,柔声劝道:“你也到了相看人家的时候了,为人娘亲的,自然希望女儿能嫁得好,最好是家世好、品行佳,伴读这身份旁人求都求不来,虽然你妹妹闯了祸,往后怎么样也不知道,但入宫总归是有好处的,以你的才学,定能为自己谋一份未来的。”
姜雪蕙咬了咬唇,看看孟氏又看看姜雪宁,眉头微微蹙紧,没有肯定也没有拒绝。
姜雪宁回到房里没多久,姜雪蕙便捧着一个匣子来探望了。
姐妹俩每次见面都有说不出的尴尬。
其中大都是姜雪蕙谨小慎微的举止言行带来的。
“你来做什么?也是来劝到留在家里吗?”姜雪宁最不喜欢隔着窗户纸似的说话。
姜雪蕙莞尔,将匣子放到桌上:“听说你的脚受伤了,我从母亲那儿拿些膏药。”
姜雪宁瞥了一眼匣子,没好气的说:“谢了,但不用了,我的脚已经处理过了,没事了。”
谢危给她用的是宫里的上好膏药。
“这样啊,已经用过药了,”姜雪蕙淡淡道,“那我便放心了。”
“放心什么?”姜雪宁却觉得这话里有问题,“你也像母亲那样,认为我在外待了一晚的事吗啊?”
姜雪蕙摇摇头:“父亲告诉我们了,事出有因,今日之事我们应该感激谢先生的,只是……”
“只是什么?”
“母亲方才那些都是气话,她是关心则乱,你不必放在心上。”
姜雪宁恍然,叹了口气:“你是想问我刚才为什么会说婚嫁的事对吗?我那的确也是气话。”
姜雪蕙淡淡一笑,却似有心事。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姜雪宁又道。
姜雪蕙吃了一惊:“你,喜欢谢先生?”
姜雪宁哑然失笑:“我喜欢他?呵呵,喜欢这个词太缥缈了,若是我得偿所愿拥有喜欢的人和事,那该有多完美,但世事难料,”
说着她从袖口里掏出自己的手帕,拍在了桌子上,“那你又是怎么看待喜欢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