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蕙仲怔,谨慎的盯着帕子看,不言不语,或者说是不知如何言语。
“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姜雪宁淡淡问道,目光紧紧凝在姐姐身上,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她能感觉到姜雪蕙神色不稳。
半晌,姜雪蕙平静如水道:“这是你我都有的帕子。”
“那你知道自己丢了的那方绣帕,落在谁手里吗?”
姜雪蕙定定地注视着她,目光迟疑,最后她淡然道:“大约知道。”
“大约知道?”姜雪宁冷哼一声,倏地将帕子捏在手心,“既然如此,方才母亲的提议,便也是你的想法了?”
姜雪蕙知道自己在白马寺丢掉的帕子是被沈玠捡到的?
那上一世她拿着这个绣帕故意与沈玠“偶遇”,并且抢走了她的姻缘,姜雪蕙应该也是知情的!
在世人看来泼天的富贵,就这样被这个傻姐姐给让出去了。
但是这并不代表姜雪蕙不会为自己筹谋。
“进宫此等大事我怎能有什么意见,便是家里说什么我便去做什么。”
“你就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姜雪宁才不信还有这样顺其自然的人,“你安心好了,我进宫可没有打这帕子的主意,该你的姻缘我不会抢半分,不过宫里什么模样你也是看到了,最后怎么做,都全在你。”
姜雪蕙微微皱眉。
“你不相信吗?”姜雪宁看出她眼底的疑惑,“你是否进宫做伴读与我一点关系都没。”
“你不生气?”姜雪蕙终于吐露了心声。
“我为何要生气,反正母亲也说了,像我这样惹事的人还是待在家里为好。”
她语气嗔怪,并无责怪之意,姐妹俩之间的气氛逐渐缓解下来。
姜雪蕙莞尔:“谢先生派人告诉你的情况时,我和父亲母亲都吓坏了,担心你孤身一人,在宫里又举目无亲,恐会受人欺负,幸好有谢先生解围。”
“别提他了,”想到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姜雪宁总会不由自主的心悸,“进宫有很多注意事项,你要是空了,明天我和你说,现在我真的有点困了。”
姜雪蕙会意:“那你好好休息,我迟些再来,”走出房门前,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和自己一样有着颇为坎坷身世的妹妹,心中划过一丝疑虑。
她听父亲母亲说,谢危是个惹不起的大人物,但从妹妹的态度来看,又似乎是对他动了心。
就像她对于沈玠来说,一个万全不了解的人,单凭一个动心是否能支撑未来漫漫余生呢?
钻进了被窝,姜雪宁辗转发侧,无法入眠。
她今日也是够胆大的,竟当着爹娘的面,便说自己愿意嫁给谢危。
嫁给谢危?
她自己都觉得可笑至极。
嫁给一个随时会杀掉自己的人,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吧。
她手抚上了脖颈处最脆弱的部分,心有余悸。
也许是这一晚上担惊受怕没有睡安稳的缘故吧,这才让她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余光中,她看到架子上的披风,眼前突然闪现那辆驴车外关切的脸,心底突然涌起一股暖流。
她倏地脸红,将脑袋埋进了被窝里。
赶紧睡吧,梦里就可以忘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