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是你该过问的。”谢危将匕首放下收入袖口。
“燕临的事就是我的事,先生应该知道的,”姜雪宁追问,“公仪丞是谁,他为何要弄出玉如意的事,是不是真的要嫁祸给燕家?”
“这些都无须你操心,”谢危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回去吧,今晚看到的,听到的全都给我烂到肚子里,不许和任何人提及,否则……”
“否则你就要杀了我是吗?”姜雪宁莫名胆上身。
“宁二!”谢危终于又被激怒,“你就是这样听人说话的?断章取义,一面之词,你自恃聪慧,便觉得无你不能,管了一桩周寅之的事,就以为自己可以插手朝堂之争,你觉得你关心燕家,殊不知,你再继续妄为,会给燕临带来多少灾祸!”
“那先生你呢?你掩藏的那些秘密,不也是对燕家来了危险了吗?又为何把责任都推给我!”
“你!”谢危陡然迫近,目光如刃般剜过她的眉眼。
姜雪宁也不退缩,她有种奇怪的自信。
若她今晚命绝于此,那她早就不能开口说那么多。
弄死一个公主伴读,想必谢危也会权衡利弊。
四目相对,两人对峙了一瞬后,谢危开口道:“我不会对燕家不利,行事无须你操心,你该想想的是自己的脾性,若再如此莽撞,今后还不知要闯出什么大祸!”
“那也不劳先生费心,我就是这样的人,今晚的事我是不会透露出去,但也希望先生能给雪宁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一天都不会觉得您在护着燕家。”
话毕,她头也不回的跑出了文昭阁。
跑出了小道,她才停下喘气。
身后的路静悄悄的,谢危并没有追上来。
“切,又不是我爹妈,凭什么训我!明明就是自己的问题,还赖我身上!”她对着来路狠狠跺了一脚。
冷静下来后,她又发现个问题,“这个谢危,他为何不生气?”
她非但没有从他脸上看到愤怒的神情,反而倒是刨根问底的疑惑,像是……在很认真的向她解释什么。
但刚被发现的时候,她明明白白的在他眼底看到了杀气。
思来想去,这微妙的转变是在她口无遮拦向他倾诉的那刻发生的。
她狠狠的闭上眼睛,心里的羞赧与懊悔交织在一起,让她恨不能一巴掌将自己扇清醒。
她怎么就能对着他那张狠戾的脸说她仰慕他呢?
堂堂帝师,他会信吗?
肯定是觉得她是个笑话,是个傻子吧。
所以接下来的态度转变也肯定是她脑筋出了状况,没把她当成威胁了吧。
所以接下来的态度转变也肯定是认为她脑筋出了状况,没把她当回事了吧。
薛姝说过,仰慕谢危的京中闺门大有人在,谢危肯定少不了被权贵撮合。
而以他清高的性子,若是有心仪的早就定终身了。
所以他压根不是放过她了,而是觉得她一个痴心妄想的小丫头根本谈不上威胁。
回到仰止斋,远远看到姑娘们嬉笑。
她也终于为自己今日的胡言乱语找到了原因。
就是因为薛姝,总是将话题扯到谢危和她特别的关系上,才会让她失态的。
薛姝究竟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