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遮眉头紧蹙,却未再多言什么。
此时姜雪宁忽的瞧见了置在桌子上的那把琴,燕临前几日也曾带她去买琴,当时她是瞧见过这一把的。
可惜太过素净,不符她的性子。
只是这琴瞧着便名贵,若以张遮在朝中的俸禄,没有一个半月恐是买不起的。
姜雪宁原来张大人是来给我三妹妹送琴的。
她的声音几分戏谑。
葱白的指尖轻轻抚过琴身,缓缓落在刻着梅花那处,摩挲着那梅花,不觉笑出声来。
姜雪宁梅花高洁,倒是配三妹妹。
可若说高洁,更与张遮这人相符。
张遮瞧着那般寡淡,却送这样的琴给姜迟晚,可见其心思活络,倒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这般冷硬无趣的果真还要配另一个无趣的。
姜迟晚二姐姐,张大人送琴是为上次之事,而且我无功不受禄,没道理收下。
姜迟晚的话几分急切。
那纤细的手指不觉攥紧了衣摆,甚至指尖几分泛白,心中更是如有鼓擂一般。
她与张遮二人分明如今并没有什么,可到了姜雪宁口中,竟就莫名地纠缠不清似的,好似有私情一般。
至少对张遮名声不好。
姜雪宁三妹妹如此便辜负张大人心意了。
姜雪宁况且母亲近日不是在为三妹妹寻夫婿么,想来三妹妹为此事也苦恼得很。
姜雪宁我瞧着,张大人便不错。
置在琴上的手收回。
她的话轻飘飘的,却又如同又千万般的重量一般狠狠压在二人心头。
张遮与姜迟晚皆是几分震惊,齐齐望向她,倒是张遮更急了几分,声音分外的严肃。
张遮姜二姑娘,婚姻乃是大事,怎可胡言!
他的脸庞轮廓分明。
那双眸子如同融了几分冬日寒凉的雪一般,一眼瞧去,便让人自心底升起几分寒意。
他与姜迟晚不过萍水相逢,送这琴也只是为姜迟晚帮了他,可在姜雪宁口中竟就变成了男女之情。
如此实在有失礼数。
姜雪宁是我多嘴了。
姜雪宁话是几分歉意。
可她面上依旧是那般笑着,甚至眸光掠过姜迟晚,倒有些许疑惑。
她与张遮已相处了这些时日,竟还未将这个刻板冷硬的人拿下,她还以为这般相契合的人费不了多少力气便会走到一起。
姜雪宁这琴确实太过名贵,三妹妹不愿收也实属正常。
姜雪宁听闻张大人总会做些修复器物之事,不若叫我三妹妹日后多去帮帮你。
姜雪宁倒也不算白白收了张大人的琴。
如此她倒真的是为姜迟晚尽了几分力。
若她再不能把握住,叫这冷硬如石的人动心,也不能算她当初所言食言的。
姜迟晚二姐姐……
姜迟晚几分犹疑。
虽说姜雪宁所言确实在理,可这话从她口中说出便成了撮合二人之言。
此情此景,实在不合适。
姜雪宁怎么,难不成还真的要张大人带着这琴回去?
姜迟晚更加犹豫起来。
眸子不自觉地看向了张遮,而在此时他却正好也看向她,二人四目相撞,竟都急急地移开了目光。
姜迟晚那就听二姐姐的。
说这话时,声音倒急促了几分。
张遮垂眸,不动声色地又看了她一眼。
沉声道。
张遮既如此,便照姜二姑娘所言,张遮告辞。
瞧着那红色官袍消失,姜迟晚收回目光。
可片刻间,却对上姜雪宁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甚至几分冷淡。
姜雪宁三妹妹,想要的东西得靠自己争取来。
姜雪宁仿若看透了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