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遮是张遮害姜姑娘失去了那把琴,自然要还给姑娘。
他眸中坚定。
清瘦而有力的双臂将怀中的琴再次送到了姜迟晚面前,微微俯身瞧着她,只等她将这琴收下。
他虽不在乎外界的流言,可他却也不愿欠旁人什么,纵然这琴贵了些,也攒了许久的银子买下了。
姜迟晚可我不能收。
姜迟晚紧紧咬着唇瓣。
此刻她的眉头紧蹙着,愈发的为难起来,想将那琴再推回去些,可力气却远不如张遮的。
那琴就稳稳落在她面前。
张遮这琴一旦出手便不予退回,张遮也并不会弹琴,若姑娘不收下便是块没用的木板子。
他的确不好琴。
家中供养不起他再学琴,而他也从未想过学,他只有志向为官,为母亲,为百姓。
这般好的琴若最终只能落在他手中倒也成了暴殄天物。
姜迟晚张大人,若您一定要给我的话,那您告诉我这琴多少银两,我将银子给您。
思来想去竟也只有这一个办法。
她抬头去看张遮,却看他眸中似乎有几分不同的色彩,只片刻便收敛起来,又似往日一般只余几分沉静。
张遮姜姑娘。
他唤姜迟晚时声音重了几分。
如今他也为难起来,若旁的人定然用不了三言两语便会收下,可姜迟晚却怎么都不肯收。
张遮姜姑娘的银子张遮不会收的。
他的话中带了几分不容拒绝的坚定。
姜迟晚不肯收下那琴,他便将那琴放在了亭中的桌子上,二人此刻双目对上,他的眸子平静如水,而姜迟晚偏生也不若平日总带几分怯弱。
她露出了藏在最底的些许执着,不肯退让半分。
张遮不肯收她的银子,她也不可能收下那琴,此刻倒莫名多了几分肃穆。
姜雪宁呦,倒是巧了。
在宫中伴读的日子甚为苦闷。
她日日被宫中那些老学究为难,甚至在最初的考试之时便常常挨罚。
总算熬到休沐之日,可偏生方才入了这院中,便瞧见亭子里僵持不下的二人,无聊的日子里终于有了几分趣味。
她的眸中尽是打量之意,将张遮从头到脚好好看了一番。
这人倒是目不斜视的,冷硬的如同块石头一般,坚毅的面庞几分冷峻。
姜迟晚二姐姐。
张遮姜二姑娘。
二人竟不约而同地同她行礼。
这倒愈发有趣起来。
若说张遮这般在朝中从不与旁人结交,只冷硬地守着自己心中的正直无私之人该配怎样的人。
那倒刚刚好是姜迟晚。
二人一个心怀百姓,一个日行一善。且都是那克制守礼的性子,乏闷都乏闷得一模一样。
姜雪宁三妹妹,你与张大人这是……
她娇媚地笑着。
偏生这话没说完却没了后话,只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张遮姜二姑娘误会了。
张遮此刻抿紧了唇。
宽大袖袍之下的手微微蜷了蜷,竟几分颤抖,此刻他的话比方才还多几分不容置疑。
只是竟未曾忍住瞥了姜迟晚一眼。
姜雪宁误会什么?
姜雪宁张大人我可什么都没说。
——
还是不想辜负大家会坚持到完结的。
晚安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