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姜府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府中已经燃起烛光,好在并未有多少人关心她,故而也没有人寻她,只远远地便瞧见了姜雪宁与另一人。
走近了才发现是燕临,他长身玉立,同姜雪宁聊着什么,眼中尽是笑意,姜雪宁手中则抱着一把琴。
那把琴,不是她给姜雪宁的。
今日入宫伴读的名单下来,正好有她的名字,学的又有琴艺一门,燕临送她琴也无可厚非。
姜迟晚自知此时出现时机并不恰当,特意往旁躲了躲,直至燕临离开。
姜雪宁躲什么?
姜雪宁难不成是想回去后告我的状?
她那张艳丽的脸上几分冰冷。
眸中泛着寒光一般,淡淡地往姜迟晚的方向瞥了一眼,几分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姜迟晚只是见二姐姐与燕世子交谈甚欢,我自觉不该出现。
她犹记得那一次在木芙蓉树下。
燕世子错将她认成了二姐姐,那时候姜雪宁对她并不算善意的目光,她不敢再叫姜雪宁误会什么。
姜雪宁你当然不该出现。
她收回了目光懒得再看姜迟晚。
每每瞧着她那副怯弱的模样她便莫名的心烦,她心底厌恶这般伪善的人。
谁知道那副白兔一般无害的外表之下会是怎样一颗心,谁知道她会不会同自己一样呢。
可还未进府门,她忽的停下来。
红唇扬起一个弧度,眸中似是嘲讽似是对她的几分怜悯,只是眼底仍然是冷的。
姜雪宁今日要入宫伴读的是我,府中没有一人为我开心,可我却松了口气。
姜雪宁你可知是为什么?
她的话中好似有深意。
只还未等到姜迟晚回答,便又自顾自地说起来。
姜雪宁你和我,在所谓的母亲眼中不过棋子,若她还顾及我与她的血缘几分,将我算作半颗棋子——
姜雪宁那么你,便是整颗。
一整颗随意利用可捡可抛的棋子。
一颗可以任由她随意摆放丢弃的棋子。
姜迟晚二姐姐是什么意思?
那慌乱的感觉自心底升起。
她的眸子里尽是慌乱,纤细的手指不觉已经攥紧了自己的衣摆。
其实姜雪宁所言她已懂了七分,剩下三分并非不敢确定,而是那几分渺茫的可笑的期望。
姜雪宁她近日在为姜雪蕙相看夫家。
姜雪宁说到底,父亲也不过一个侍郎,攀不上多好的人家。
她一字一句皆入姜迟晚的心底一般。
如今那几分可笑的期望也不再有了,只剩下几分无力,如同被抽去灵魂的木偶一般,她静静听着姜雪宁说下去。
姜雪宁如果,你或者我此刻能嫁一个好一点的人家便不一样了,至少也多几分机缘。
姜雪宁其实,我们在她眼中,都不过是可以用来为姜雪蕙做垫脚石的东西。
姜雪宁我入宫伴读是断了她的念想,可三妹妹你不一样,你在她的手掌心里跑不出去。
姜雪宁越说越觉得好笑。
若是和姜雪蕙比起来,她倒没那么讨厌姜迟晚,她甚至觉得她们两个一样的可怜。
而她的母亲在和姜伯游谈论这些时不过是说,她想先为别的女儿相看一些好的夫家,顺便也可以帮一帮姜雪蕙。
可撕开那层表皮,剩下的不便是这样一个没有半分情分的算计的局面吗。
——
ooc致歉,我承认确实是放大了姜夫人对姜雪蕙的宠爱,放大了她的缺点。
其实在姜雪宁口中说出来是这样一个冰冷的算计,但是从姜夫人那一边看,她是为自己别的女儿找了条件很好的夫家,况且姜迟晚这种没有半分血缘关系的,她已经是仁至义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