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姝弄清楚情况,如同剥开重重迷雾一般,心头涌起浓浓的兴奋感和掌控欲。
“走吧,回府了。”
尚书房内的灯火这一夜亮的格外长久,可惜,仍然没能等到它要等的人。
沈琅坐在案前,已经将所有积压的公务全都处理完了,也没见薛姝前来。
他烦躁地一甩手里的奏折,“不是说她遣散了宫娥吗!怎么还不过来!”
底下的贴身内侍大气也不敢喘,小心翼翼地看着帝王的模样,犹疑地回道,“莫不是,薛姑娘真的只是想让宫娥休息休息……”
内侍嘴里的话,觑见帝王越来越黑的脸逐渐小声了下来。
“你当谁都是你那么蠢吗!传办事的宫娥上来,朕要知道她们之间说的什么!一个字也不准漏!”
“是!是!奴才这就去办!”
等沈琅亲自盘问完这个宫娥,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脸色晦暗,“这个薛姝,还真是智多近妖啊……”
“陛下,这薛姝如此不识抬举,要不要……?”
沈琅嫌弃地皱了皱眉,“她的脑子所图不小,你的脑子喂狗了吗?”
内侍谄谄地笑了笑,不再说话。
“先晾她一晾,她最好能够识时务为俊杰,都是妾,就看她是选择最皇妃,还是王爷侧妃了……”
此时的薛姝早已经美美地进入了梦乡,全然不知尚书房里的对话。
第二日,薛姝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坐在铜镜前细细地涂抹着美容养颜的膏药,看着镜子里这张容光焕发的脸,实在不像一个为情所伤的痴情女子模样,又拿了粉来,精细地铺在脸上。
等再看向那铜镜中,赫然是一个憔悴地不堪一击的柔弱美人。
眨眨眼睛,双眼便泛起病态的光,自带一股令人动容的姝色。
“备车马,去白果寺。”
白果寺是沈玠和她定情的地方,也是沈玠向她许诺的地方。
如今是沈玠背信弃义在先,余情未了,为情所困在后,只要沈玠心有不甘,对她有情有愧,那他今日一定会来白果寺。
薛姝到白果寺的时候已经是日头正暖和的时候,她舍不得自己受委屈,再寒风里等人,自然要挑一个好时候。
不过,似乎有人一大早就来这儿了。
沈玠听到身后的动静时,身子一僵,心里不受控的泛起一丝期待。
是她吗?她为什么会来这儿?她会怨我吗?
无数个疑问和内心深处的期待终究令沈玠转过了身,一头掉进了盛满泪和哀怨的眼眸里。
沈玠看着薛姝苍白的小脸,一袭单薄的湖蓝色云锦纹纱绣群,衬得她尤为脆弱,在风中摇摇欲坠。(大雾。沈玠自以为的。)
明明昨日她还欣喜的穿上了淡淡的绯红色衣裙,今日怎么就病成这样了?
沈玠心疼地抬手去碰她,在接触到薛姝时却被她一转身避开了。
“临淄王殿下即将迎娶正妃过门,臣女仍是待嫁之身,还请殿下避讳些的好。”
薛姝冷冰冰的话简直像是一把刀狠狠地刺向了沈玠的心脏,情急之下,沈玠脱口而出,“不是的。我不是有意辜负于你。若我昨日选了你,今日看到的只怕是你的尸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