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姝面上战战兢兢地给太后解释,心中不断思量,是谁能让沈玠做出如此决定,又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等她声泪俱下地表演完,心中也有了答案,普天之下,能让尊贵的临淄王殿下做出违背内心之举,除了皇帝沈琅,还能和有谁看来,这个沈琅也不蠢,他倒是会咬人的狗,藏的深呐。
薛姝回过神来,又听到太后喋喋不休沈芷衣去大月和亲之事,不由心中翻了个白眼。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和亲本就是沈芷衣身为公主应该履行的职责,我凭什么要替她去?难道她薛家专出替死鬼吗?薛定非就得为了沈琅去送死,她薛姝也得为了沈芷衣去和亲吗?谁定的这破规矩!她偏偏不从!
若你和沈芷衣要怪,要怨,要恨,也该找你那个瞻前顾后的儿子,找那个做出决定的皇帝,而不是找她一个被迫入局的弱女子的麻烦!
薛姝实在不愿听太后哀怨的唠叨,适时出声打断太后,“姑母,如今最重要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办?阿姝思来想去,能让临淄王殿下忌惮的也只有姑妈您和陛下了……”
太后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若是皇帝不同意出手阻止,他连商量都没和哀家商量,哀家又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若是哀家争取,说不得,你能以侧妃之位入临淄王府……”
“姑母!”
薛姝还是太过心急了些,听到此被刺激地惊叫出声。
太后眯着眼睛威胁道,“怎么,嫌侧妃的身份低了!”
薛姝暗道不好 ,连忙想出应对的借口,“姑母,临淄王殿下是天潢贵胄,岂是阿姝可以挑剔的。只是若是如此,薛家岂不是平白低了方家一头,朝堂上,薛家的声望必定大打折扣……”
“这样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该怎么办!”
薛姝安抚着太后,“解铃还须系铃人,恐怕还是得找陛下好好谈谈。”
“最好谈出个结果来!否则任你巧舌如弹,你也得给我进了这临淄王府!”
薛姝眉头狠狠一跳,跪下恭顺答道,“是。”
一通折腾下来,天色竟已经昏暗至此了吗?
薛姝强装镇定地跟着宫娥出去,看着周遭的景色,觉得很是异样。
“等等。这并不是出宫门最近的路,今日怎么从这条路走了?”
这个宫娥很有惶恐,不安的解释着,“奴婢看姑娘神色不思的样子,怕打扰了您,特意带姑娘绕了些路,好叫您醒醒神。”
是么?薛姝抬眼看着远处依稀可见的尚书房,这个时辰,沈琅应该还在那儿办公吧。
薛姝轻轻地扯了扯嘴角,试探道,“你有心了,这出宫的路我熟,灯笼给我,你且离开吧。”
“是,多谢姑娘!”
薛姝僵硬地看着这个宫娥干脆的离开,哪里还不明白自己上辈子是中了沈琅的算计!
什么壁虎,什么断尾求生!不过是帝王的制衡之术罢了!
薛姝想明白这些,重看此情此景竟觉得有些恍惚。
远处尚书房的灯火辉煌,似乎在引诱夜行人进入吃人的漩涡之中。
既然你沈琅做局铁了心要利用我除掉薛府,那就算我今夜不去,你又能如何?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我薛姝有这个信心以临淄王为筹码,逼得你这次主动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