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姝远远地看着公主和亲的仪仗,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
略带伤感的男声打断了薛姝的思绪,薛姝看着不知道何时走到她身旁的沈玠,哑声道,“想起儿时和公主殿下玩闹的时光,殿下是那么骄傲恣意的人,如今却主动担起了肩上的重担,一时令人感慨。”
沈玠看着沈芷衣远去的背影,叹息道,“是啊。芷衣真的长大了。”
说着说着,沈玠拉起了薛姝的手,眼里带着些触景生情的脆弱,“阿姝,从小陪我到大的人里,燕临被流放,芷衣去和亲,皇兄……已是皇帝。剩下的人里,我只有你了,你会一直陪着我的,永远不会离开我的,是不是?”
我?我什么时候也算是陪你长大的人了?之前不是还对我爱答不理吗?真是荣幸啊。
薛姝脸上却是一派动容,含情脉脉地回道,“阿姝会一直陪着殿下的,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你放心,你死了,我也会好好地活着的,你那么爱我,肯定也舍不得我死的,对不对?
……
时间一晃而过,在权势更迭的帝王家亲情是最珍贵也是最不值钱的玩意儿,在任何名利场上,价值是比感情重要的多的筹码。
沈芷衣和亲一事带来的肃穆感不过几日便被临淄王殿下选妃一事冲淡的一干二净,宫里一派喜气洋洋,张灯结彩之象。
薛姝一袭微红如霞的银纹绣绣百螺度花裙,腰间系着一根绯红织锦攒珠缎带,细细密密地点缀着小巧莹润的珍珠,泛着光泽,配上一枚剔透至极的淡青色玉佩,行走之间,环佩碰撞出轻重有度的声响。
沈玠在薛姝面前停下良久,怪异的氛围让薛姝心头狠狠一跳。
沈玠这是在做什么!他有什么好犹豫不决的?
太后看沈玠迟迟不肯把象征着正妃之位的牡丹花递给薛姝,有些着急的催促道,“玠儿……你在等什么呢?”
沈玠没有搭话,低着头将牡丹花递给了薛姝……
旁边的方妙。
薛姝和太后骤然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玠儿!”
沈玠一直低着头,不敢和她们对视,“母后,儿臣今日身体欠佳,侧妃就不选了。”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此地。
沈玠离开后,京师贵女有意无意地目光落在薛姝身上,好像是想看出点什么来。
太后心烦意乱,不想应付这些叽叽喳喳的贵女们,遣人将她们送出宫去,独留薛姝。
待人都走远了,太后终于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又摔又砸,狠狠地瞪着薛姝,“你不是说玠儿对你情深不悔,非你不娶吗!今日又是怎么回事!哀家为了你这临淄王妃的位置,忍痛让芷衣去大月那等苦寒之地和亲!你是怎么报答我的!”
薛姝诚惶诚恐地利落跪下来,委屈地躺着眼泪,茫然道,“姑母,阿姝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有一点阿姝可以肯定,临淄王殿下一定是对阿姝有情的,否则殿下今日不会是如此表现。”
“他这表现,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选阿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