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岁主子,他们已经审了银朱。
顾青棠好,此时该到了绝地反击的时候了。
顾青棠抬眸,眼中尽显笑意,近瞧却还有几分森然。
隔日上完早朝之后,李建恒留了几人到明理堂议事。顾青棠瞧着傅林叶心事重重的样子,心中不屑。
傅林叶今早就把查办府宅之后所得账目,以及行刺案的卷宗全部呈到了案上。此时集议,就该是为了商议此事了。
魏怀兴:“经此案可以看出,萧驰野受贿已久,留这样的人继续在朝中做事,恐会危害江山社稷。”
孔湫:“臣以为,行刺案悬案未结,此时实在不该在节外生枝,此时应该继续着重查行刺案。”
魏怀兴看向孔湫,口气意有所指道:“奇怪,你和萧策安是何等关系?为何要分开查,此时陈胜追击方为上策。”
顾青棠行刺案未结又出了个受贿案,这萧驰野还真是罪行累累,魏大人竟这般轻易就全查出来了。
魏怀兴瞪了顾青棠一眼,后者连正眼都不曾瞧她。
“国师大人不参与查办不知道,这账目可是十分清楚的。而且……”不等他说完,顾青棠垂眸一笑,装作妥协了的样子。
顾青棠是是是,臣只是个闲职,不参政不参审的自然不知道。魏大人可是大理寺的人,臣只是随口一言罢了。
魏怀兴:“……”
顾青棠只是皇上安危应排在首位,受贿一案是真是假先不论。可魏大人查这些做什么?行刺过去了这么久,若是还未有个定论,必定会壮大某些卑鄙小人的胆子。
顾青棠看向李建恒,后者也在看着她,只需瞧一眼他的眼神,顾青棠就知道他心里孰为轻孰为重了。
他还是担心自己的安危。
顾青棠魏大人?这办案,也得分得清轻重缓急啊。
这一句正中李建恒的心窝子,他立即瞪向魏怀兴。
魏怀兴暗骂一声,抬手作揖:“皇上,臣只是按照流程办事。萧驰野受贿一事证据确凿啊。”
此时,傅林叶站了出来:“皇上,臣附议。受贿一案是臣在办,重点在泉城丝一案,户部王宪当时拨给禁军的应是上品丝,可记录在禁军账簿上的,却成了下等。这只见快差了四千多两银子。”
孔湫立即站出:“魏大人提及此事,臣便要说,那王宪尚未受审,傅大人怎的就断定,他与萧驰野狼狈为奸?”
李建恒在上面看着傅林叶所递之证词,看到采薇宫,时,一个头变成了两个大。
李建恒这怎么又挨着采薇宫了?
孔湫:“事关后宫,还请皇上裁断。”
一挨着慕如,李建恒就急了。
李建恒裁断什么?她去了采薇宫也不能断定她说的就是真的啊。谁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海良宜在旁边观摩了半天,终于发话:“自然是假的。”
李建恒对!内宦最是心眼多,危及性命什么话说不出来?
萧既明话虽如此,但是事关天子安危,有些事情糊弄不得。
魏怀兴:“自然是不能糊弄,袁柳不是还没查……”
萧既明此案主审是刑部尚书,陪审是大理寺左右都御史及锦衣卫,魏大人屡次插手,不合适吧?
魏怀兴不敢接话了,萧既明与顾青棠对视了一眼,继续道。
萧既明正如国师大人所言,行刺案拖了十余日,禁军断事查不清,青楼证词查不明,抓着几本账簿不放。耗时耗力暂且不谈,职权僭越才是问题。
傅林叶对上萧既明,便有些怯了,想着昨日奚鸿轩的话,强装镇定道:“世子久居离北,可阒都到底不是边陲,许多事务处理,关系不同,当然……”
顾青棠军营朝堂息息相关,听军令,行军事是边陲军营的规矩。放在朝堂政务上有何不同?按照我朝律法,职权僭越,以下犯上者,当斩!
朝晖有军职在身,在旁听了半天,站出道:“此事本不该由世子开口,可禁军总督的腰牌都吊了十几日了,御史三次搜查也没有个结果,交代该有一个吧?”
魏怀兴额头微微渗出细汗,这顾青棠虽身兼国师一职,看似是个闲职,可是在地位上不比在场的官员低。她又仗着皇上平日里的恭敬,有意偏袒萧家,他又怎会看不出来。
傅林叶此时已经被压泄了气,道:“这不是查出泉城丝一事了吗?”
李建恒朕现在说的是行刺案!!
李建恒甩手扔掉了证词。
眼见皇上怒了,傅林叶急道:“问题都出在萧驰野身上,行刺案要查,可受贿一事也不能搪塞啊。”
他若是仔细动脑子想一想就不该再拿泉城丝压萧驰野了,李建恒那是谁,那可是曾经与萧驰野玩遍东龙大街得酒肉纨绔。
果不其然,李建恒站起身道。
李建恒泉城丝那事朕还能没你清楚?!!朕那会儿还跟他一道呢,行刺案你不办,尽抓着这件事不放!朕看朕的安危在你眼里也没什么要紧的了!
傅林叶大惊失色,跪膝向前:“皇上!臣绝无此意啊皇上!”
萧长歌阿野这几日自省于府内,两耳不闻窗外事。前些日子傅大人派人搜查府宅,他可曾追问过半句进度如何?
萧长歌转身看着李建恒,眼尾薄红。
萧长歌皇上,臣为女儿身,不怪臣妇人之仁。但是那是臣的亲弟弟,几位大人如若还有要查的,还请劳烦快些,一个好端端的活人禁不住那样闷着。
萧长歌这把火加的适中,李建恒当即装作才知此事的模样,踹了傅林叶几脚。
李建恒朕让你查的是禁军大院,谁准你去离北王府的?!!
傅林叶:“不是臣!是沈镇府去查的!”
沈泽川一愣,莫名其妙道。
沈兰舟不是大人说禁军如铁桶,许多账恐会黑白两分,才叫臣去查的么?当时堂上端茶递水的人也不少,随便问问,就该知道臣没有说谎。
傅林叶:“我只让你仔细搜查,没有提及王府二字,是你擅作主张。”
沈兰舟如果没有大人的命令,我独自前往王府,又怎会有随行御史呢?
傅林叶顿时慌了神,顾青棠见他们方寸已乱,道。
顾青棠皇上,这搜查事小,可坏了皇上与离北情意事大啊。
李建恒点了点头。
李建恒国师说的是……策安他即便吊了腰牌,可他仍是禁军总督,你查归查,怎么敢给禁军脸色?朕看你不是在查案,分明就是在排除异己!
李建恒痛斥着傅林叶,萧既明等他骂完了,才悠悠道。
萧既明傅大人也设计查案心切,只是策安此次确有管制疏忽之责,依臣看,他也不必再在御前当值。此时种种证据都指向他,按照规矩,是该诛九族的。
说到这,他淡然一笑。
萧既明我已书信回离北,让我爹除袍摘冠,带着我的妻儿白衣入都来受审。
李建恒……
李建恒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正是两难时,海良宜道:“世子说笑,这案子已经结了,世子何必再打趣老臣呢。”
李建恒借坡下驴,连忙走上前来,伸手就要掺萧既明。
李建恒阁老说的是,此案已结,世子快快请起。
看着那边闹哄哄一片,顾青棠与萧长歌对视一眼,先后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