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宅

顾青棠那你如何打算的？

萧长歌什么打算？

萧长歌一脸茫然，看到顾青棠皱了皱眉才反应过来。

萧长歌害，这有什么的，我问一嘴那是因为他是我弟，我也没打算别的什么啊。我不打算嫁人生子，我也不能逼自己亲弟弟吧，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顾青棠……

为什么萧驰野什么事都敢和萧长歌讲不敢和萧既明说，为什么每次闯祸都是找萧长歌，不找萧既明，那都是有原因的！！

萧长歌阿野年纪也不小了，又生了那样的性子，让他找女子，我看挑遍全天下也不一定能找一个合心意的，就让他去吧。

萧长歌我十几岁的时候已经和心爱的人在床上滚了一遭了，他是个男儿家，能理解。

看她丝毫不担忧的样子，顾青棠都为她捏了把汗。听到此处更是气血上涌，她红着耳朵，一把薅住了萧长歌的高马尾。

顾青棠从哪儿学来这么多歪理？我就知道他跟着你混迟早有天坏事，你也就罢了，要是他再……你们两个想气死王爷吗？

萧长歌啊……！！怎么了啊？我又没有说错，这种事情哪是我能控制得了的，我只是在想沈泽川那人，阿野还真不一定能拿得住他……

看她一脸的若有所思，顾青棠就知道她已经开始盘算了，松开了她，还不忘骂道。

顾青棠你可真是个好姐姐啊！

萧长歌身子一歪，扯着嘴角笑了起来，她单手指着脑袋看着她。

萧长歌你不用担心他，我们都是放养的，而且阿野有分寸的。

说到这，萧长歌像是记起了什么。

萧长歌说起来，今天我们分开时，我看阿野去的方向，估计又是找沈泽川去了。沈泽川这人，活脱脱的狐妖在世……说起来，论算计城府，样貌身段，普天之下这样的人也挑不出来几个吧。

萧长歌阿野性子野，喜欢征服一切的感觉，也难怪会看上沈泽川了。

顾青棠不说话，她原先总是在萧长歌和复仇之间犹豫不决。后来和沈泽川达成盟友，夹在中间的那种感觉，自然也提不上痛快。

现在这个局面，就有些让人无法预料了。

锦衣卫的调令很快就下来了，沈泽川到了御前就值。听到这消息时，顾青棠就知道，这是又要搞事情的节奏了。

这天上完早朝，顾青棠就准备出宫去了。前两日萧驰野说左千秋近日会到阒都来，说是来见一见徒弟，但是顾青棠心里明白，多半是冲着沈泽川来的。

萧长歌先行一步，顾青棠出了明理堂就看见了薛修卓和奚鸿轩，以及刚上任不久的锦衣卫指挥使韩丞。顾青棠装作视而不见，走下石阶之后就径直准备离开。薛修卓注意到了，和奚鸿轩匆匆说完最后一句话，就迎了上来。

“国师大人这是要出宫去？”

顾青棠是啊，薛大人一起？

薛修卓笑了笑：“不了，大人多半是要去找萧大小姐的，我就不凑那个热闹了。”

顾青棠回给他一个微笑，一言不发。薛修卓就道：“前些日子，我听诏狱里的人说，国师大人去见了潘如贵？”

顾青棠是，我与皇上闲聊时聊到了潘党，我看皇上忧虑重重，便去照例问了问。怎么？我是提前知会过狱卒了，薛大人不知吗？

薛修卓：“我并非是来兴师问罪的，只是拿毒虫逼问，此招是否阴狠了些？”

当时潘如贵中了蛇毒，但是没有立即毙命。薛修卓看到他的时候，他就蜷缩在角落里，双眼布满红血丝，浑身能看见的，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全是抓痕，血流不止。供词交上去没多久，就七窍流血死掉了。

满朝文武都知道，俗话说五毒同源，药毒一家。顾青棠便是一个最精于此道的人。

顾青棠潘如贵与纪雷本来就是要斩的，这两人为非作歹，在朝野中兴风作浪了这些年。只要交了供词，他们的罪行便是铁板钉钉，逼供手法，好像也就不重要了吧？

薛修卓眯了眯眼睛：“是吗……可国师大人逼问的真的是南林猎场谋反一案，还是其他的什么呢？”

顾青棠转头看向他，薛修卓牵动嘴角，对她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然后就快步离开了。

梅宅

丁桃坐在屋檐上，远远边看见了一辆马车不紧不慢的往宅门口走来。直到马车停在宅门口，顾青棠从里面掀帘走出。她四周环顾了一遍，心道：还不错。

玖岁主子，这宅子是姚家的吧？怎么会落在萧驰野的手里？

她搀着顾青棠，把她从马车上扶下来。顾青棠单手提着衣裙，举止优雅，端正大方，看不出丝毫为官者的模样，倒像是哪家出阁巡游的小姐郡主。

顾青棠青衣喜好云游四方，姚老太爷去了之后，这宅子也就空了。阿野要是花了大价钱，未必盘不下来。

刚说完，一个黑影就从房檐上跳了下来，玖岁看着那少年灵活的像条泥鳅一样窜到顾青棠身边。

丁桃：“姊姊来了！大小姐等你好久了。”

顾青棠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从氅衣的内兜里拿出一个纸包拿给了他。丁桃接过，不知是何物，顾青棠左右看了看，不见晨阳和骨津，就低声道。

顾青棠从皇上那儿带的，拿回去吃，别告诉别人。

玖岁……

丁桃很高兴，喜笑颜开：“谢谢姊姊！姊姊人长得美，心肠也好！”

顾青棠带路吧。

丁桃揣好吃食，高高兴兴的在前面带起了路。玖岁撇了撇嘴，道。

玖岁我整日为主子忙进忙出，也没见您给我点零嘴儿。

顾青棠你跟个小孩子吃什么醋？

玖岁抱着胳膊“哼”了一声，顾青棠有些忍俊不禁。

顾青棠行了，吃什么零嘴儿，那都是哄小孩子的。等近几日忙过去了，主子带你去吃流水席。

闻言，玖岁一噘嘴，满脸都是“勉勉强强”的表情。

玖岁那好吧。

顾青棠笑着搓了一把她的头发，就跟着丁桃往内院折去。

沈泽川和纪纲已经到了，顾青棠脱下氅衣递给玖岁，就让她在门口候着，自己则跟着萧长歌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