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霏羽花了一点时间想清楚这些都是谁，然后立刻摆手摇头：“伏危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归朔比他稍微强点，但我也只把他当朋友，至于钟离，饶了我吧，我和他迟早有一天会被对方气死。”
“计划得很长远嘛，‘迟早有一天’这句话可不是对谁都会说的。”晚词继续调侃她。
霏羽仍然是坚定地摇头：“不，不行，他……实在不是我喜欢的那一种。”
“哦，你喜欢哪一种？还是说，你是在嫌弃对方的腿疾，陛下恩旨他在家静养，他好歹也是个翰林院待诏，六品官虽小，但他也才二十三，莫非，你是嫌他大你六岁？”
怎么越说越离谱了……
霏羽伸手抚上自己的左侧脸颊，露出无奈的笑容：“我脸上有伤，着实不会嫌弃他的腿疾，至于年龄，六岁年龄差虽然不小，但也不算很大。不过，我实在对他没这个心思，如果真有，怎么可能认识这么久都没这样想过。”
顺着霏羽的话，晚词的视线再次停留在对方左眼下方的那道伤疤上。那道伤疤已经存在了四五年，多亏妃玉阁的药膏，伤痕比三年前看起来淡了许多，但仍有寸长，敷粉也无法完全掩饰。
“我想钟离公子也不是在意容貌之人，而且你和他都是苦命的人，更能体谅对方的难处。”
“可能吧，比起外貌，他可能更在意身边人的学识涵养。”霏羽撇了撇嘴，想起自己曾经背不出药方被打手心的日子。
“还在怪你师父让他教你识字，打了你手心的事啊。”晚词忍不住笑起来，“果然还是孩子。”
说起钟离教自己习字这件事，也是一件让自己始料未及的事。原本自己只是想跟随师父学医，但是中医有一些很多字都难认。以前家境优渥，自己却没有对读书上心，文化水平确实堪忧。
她本来只是替师父照料钟离逸尘几个月，但师父不知是担心自己自学医书不认真，还是忧虑钟离逸尘生活太无趣，临走前竟把教书识字这项任务教给了他。
不过现在想来，师父大概也是想让自己通过这种方式与钟离尽快熟悉起来吧。结果……却变成熟悉是熟悉了，但并没有多亲近的情况。
霏羽接着摇了摇头：“他认真、一丝不苟是好事，但他显然不是一位好先生，又不是学问高就适合传道授业解惑。”
往正在煮的醒酒汤里加了点水，晚词边听边点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但别的不说，你那一手小楷，已经比三年前写得好看多了。”
“这倒是需要感谢他。”霏羽扯了扯嘴角，勉强附和了这句。毕竟，只有自己知道，每次没背出来药方后的一遍遍抄写可不是白抄的。
“等醒酒汤好了，就给伏镖头端去一碗，我现在去书房看看。”晚词说，“我想慕风现在应该已经清楚地知道了去年九月发生的所有的事，虽然我是亲历者，但有时置身其中的人其实更说不清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比起钟离公子，完全站在旁观者角度，集齐最多信息的玄苍教弟子百里公子才知道得最全面。”
“那你去吧。”霏羽点点头，“醒酒汤也有多的，待会儿也可以问问他们需不需要。”
晚词勾了勾唇，提起裙摆走出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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