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杨康十七那年，状元及第，身穿红袍，念慈亲手在鬓边簪了一朵极艳的红花，长街纵马，意气风发至极。
惹无数姑娘倾心，芳帕沁香，散落一地。
他让念慈在家等她回来。
春光正好。
念慈：这衣服是什么颜色。
秀水垂头，声音颤巍巍的：是正红色。
念慈点了点头，看了眼吓得浑身都发抖的秀水，轻轻敲着杯盏。她并非什么都不知，杨康背着她做什么，她一清二楚，只是不想追究。
她做鬼，活得时间太长了。
她的世界里只有黑白，就连五感，也是短暂的。遇见杨康前，她没有无感，目之所视，也是鬼力所化。念慈已经分不清她那么执着地等待他的转世，是为了他，还是为了自己。鬼书不断地催促，让她动手。
那长命锁……其实并非长命，而是夺命。若杨康一直带着，他们会从起初的共用五感，随着时间推移，变成掠夺。
念慈按住鬼书。
后来杨康时不时摘掉金锁，到这两年彻底不戴，她是知道的，可她装作不知。
算了，做鬼做了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
没有五感，也没什么。
念慈在房中等，她准备了一壶酒，两个杯子。
杨康与同窗喝了很多，但他酒量极好，此刻脸上只有些红，鬓的花被藏在袖中，他步子很稳地走进去。
今日…月圆。
是个捉鬼的好日子。
念慈给他斟了一杯酒，杨康盯着她细细地看。
这是念慈第一次穿红衣。
念慈：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阿康。
杨康愣了一瞬，她叫他…阿康。这是个很亲昵的叫法，他从不允这两个字从旁人口中出现。
他毫不犹豫地喝尽念慈递来的酒。
竟这么烈，辣喉，晕眩，杨康支着额，看着念慈的嘴一张一合，眼皮渐沉，不要…不要睡…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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