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父母时常来信，杨康也耐心地回信，说实话，他只喜欢每隔几年父母出来几次，不要太频繁，因为他也就那时候才想。
后来也不怎么想了。
因为念慈不跟着他去了，说他可以自己去。
后来杨康在太学念书，才学惊人，加之貌美，一度流传着“青袍美少年，黄绶一神仙”美言，喜欢他的姑娘家越来越多，其中不乏直接表明心意的。
杨康表面温和礼貌地拒绝，心里却烦得要死。
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上。
不知何时开始，杨康不再带着长命锁，他可以时常看见念慈的‘真面目’。
在她面前伪装实在是太容易了。
时常有一些不三不四的鬼东西请她回地府，他们以为杨康看不见听不见，堂而皇之地说出来。
人间一日，地府百年，她在人间待的太久了。杨康以为这一次会像从前被我撞见那几次，听到她说不回去。等待的空隙里，念慈却在这时候看向杨康。
杨康装作懵懂地回望，她面具之下淡漠的眼眸令人心跳一停。
她说：好。
她说这话时，眼睛直直地盯着杨康。
杨康恍若不觉，笑着问：怎么了？
念慈摇了摇头，好像什么都没发现，垂眸拨弄着茶叶，窗外雪又开始下了，淹了草木。
如果一个人，不，是鬼，要离开你，但你却不想，应该怎么办？杨康从早想到晚，困住鬼的方法有很多，但他只有一次机会。
……
包惜弱和杨铁心来了，第一次回来，还带着一个少年，叫郭靖。
杨铁心眼含热泪地告诉杨康，这是你还在你娘肚子里的时候结拜的兄弟，若是没有牛家村那场祸事，你们兄弟该一起长大。
杨康很快消化完他爹爹话，知道该怎么做，于是面上带笑，十分阔气地喊了声郭大哥。郭靖亦然，一句康弟，两人很快相见如故。
这场景，和和睦睦。
包惜弱拉着念慈在一旁聊家常，无非就是说些感谢的话，除了这些，再聊些关于杨康的事，也就找不出话题了，但今日不同。
包惜弱：念慈妹妹，你说康儿喜欢什么样的？他如今十七，正是娶妻的年纪，先成家再立业嘛。
念慈原话照搬：他喜欢好看的，合心意的。
包惜弱：那好办呀。不如撮合怜儿和康儿吧，他们看看还挺合适。念慈妹妹觉得呢？
闻言，念慈疑惑：怜儿？
包惜弱：是呀，你忘了？是我和杨大哥领养的女儿，康儿也知道的。他没告诉你嘛？
念慈想起来了，那是几年前的事，杨康就提了一嘴，他说爹娘领养了一个女孩。
念慈不关心，他更是懒得提叫什么。
她就问了杨康怎么想的。
他说挺好的，有个女儿多个伴。
念慈感受不出来，她当鬼太多年，这些细腻的感情早就记不得了，但她还是抱了抱杨康安慰，觉得这时候他应该是有点难过的。
但难过是什么滋味，她也不记得了。
只知道是不好的。
念慈不喜欢包惜弱这番话，她这是养女，还是童养媳？但她此时的表情包惜弱还是怂的。
念慈：这是杨康的事，他说了算。
包惜弱不明白怎么就突然冷了脸，但还是点点头。杨康跟她不怎么亲的，当娘的很清楚，说实话，包惜弱也后悔过当初没带孩子走。
那样的话，康儿会不会多亲近一下她这个娘亲？
其实她忘了，小时候杨康也会不远万里，跋山涉水一次又一次地来看她。
只是，这都是从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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