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改章)
——想你。
——好想你。
——想我。
……
每隔一个时辰,总有这么一张小纸条绑在信鸽身上,扑棱棱飞走。李相夷撑着下颚,无聊至极,想现在就飞过去,看看阿善究竟在干嘛。
她不回信。
“二公子,您别折腾小白了,它都要跑死了。”
小厮实在看不下去,小声嘟囔。
小白是刚刚飞走的信鸽,李相夷看它长得眉清目秀,觉得阿善看了会喜欢,回回去信,总是下意识挑这只。他听到了小厮的话,摸了摸鼻尖,说他话多,先管好自己。
小厮:是是是。
-
阴森森的幽谷。
骸骨遍野。
-
“你知道里面关着的是谁吗?“
“嘘,小声点。”
“我当然知道,善官嘛,那个当年唯一一个从无锋逃走的魑,带她的寒鸦因为失职丢了半条命呢!”
“寒衣大人怎么不杀她?”
“嘿嘿……你不知道…?”
-
“大人。”
“开门。”高大男子沉声道。
铁链碰撞,门开。“吱呀——”
一丝光透进来,照到地面。阿善盯着地上的光点,蜷缩靠在角落里,轻轻呼吸着,听到沉稳的脚步声时,不同于寒衣客的,她便抬眸看过去。
青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半的身子隐匿在黑暗里,第一次进刑房,第一次对她说话:“真没用。”
阿善靠着墙壁,粗粝的石子磨着后背,很平静。男子眉中断了一截,一道疤横在眉骨,平添不少戾气,同少年时期相比,没什么大变化。
“还记得我吗?”
他问,阿善便开始回忆。
笛飞声是个很有厉害的人,他对武道极度痴迷热爱,也很有天赋,在其他孩子每日苦恼该如何度过考核时,他已经升至魑魅魍魉最高阶,远远的将他人甩在身后了。
善官记得
“记得我吗”这个问题应该她来问才更合适吧。阿善无力地垂下头,脖上猩红掐痕仍是触目惊心,在寒衣客要杀死她时笛飞声出手制止,之后就被带走,带到这间阴暗的刑房拷打,关于她和李相夷的关系,她是否知道这次的调虎离山之计……
笛飞声我不杀你,是你还有用。
阿善安静地理了理沾血的衣袖,只是问:
善官我可不可以问一个问题。
笛飞声颔首。
善官她现在怎么样?
‘她’只能是善官的寒鸦。
笛飞声死了。
笛飞声无锋分了两拨人,分别前往扬州和宫门,她死在宫门。
裙摆被攥紧,声线颤抖,伤口痛,心也痛:
善官怎么死的?谁杀的?
笛飞声却抱着臂,垂眼看着这个坐在角落草堆里,血痕遍布的人儿,她忽的抬头,发红的眼眶里隐隐有着泪光,视线措不及防交织。
笛飞声知道又怎样?为她报仇?你如今自身难保,不如想想怎么救自己。
闻言,阿善轻轻按着绞痛的腹部,面不改色地仰着头,同他谈判:
善官你很想和李相夷打一场吧。
她在李相夷那里见过一封挑战书。
李相夷没看,给他写挑战书的多了去了,刚开始还会耐心看完去赴约,发现他们都是鸡肋,觉得没意思,就没再碰过了。但笛飞声那封信不同,信封上画了竹子,是无锋标记,她那时被压在案上亲吻,走神时看到了记在心里后来离开时悄悄顺走了。
是封挑战书。
落笔笛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