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改章）
是一个月前的事了。
……
明月高悬，夜里微冷。
那时阿善的手缩在斗篷里，呆滞地看着高耸的山，呵出的一口白雾，喃喃出声：“我突然后悔跟你出门了。”
说罢，转身就想逃，却被李相夷捏住后领，给拉了回来。
善官“我不爬！”
善官“救命啊！！！”
阿善雾朦朦的眼从帽沿下露出来，可怜巴巴的望着李相夷，语气埋冤：“你说要带我出来玩的，你怎么骗人呢！”
白马寺建在半山腰，此时下起了一场大雪，落在干枯的枝头，飘飘然地落在地面。
李相夷背着阿善，以内力震开软雪。
“你不是不信神佛吗？”阿善揽着李相夷的脖子，蹭了蹭他的耳朵，小声问。他从来不信这些的，怎么会突发奇想拉着自己夜爬长山，拜访白马寺呢？
他的步子很稳，周身很暖。
李相夷想了想，“听说它很灵。”
“可是你的心不诚，它怎么会对你灵呢？”阿善亲了亲少年软雪般的侧脸，笑着问他：“李相夷，你想向佛求什么？”
夜晚很静，钟声从远处传来。
寥寥空寂。
李相夷拾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庙宇，也许是夜色温柔，软雪纯净，他看上去近乎收敛了全部锋芒，懒洋洋地像只悠闲的猫：“我说了，你能替佛帮我实现吗？”
善官“我可没有佛那么灵。”
寺中念经声声，木鱼声声，却好似一切皆空空。
夜晚这个时辰，人很少。
“两位施主，可是求姻缘？”
小僧递来一壶签，相夷接过来，拉着阿善的手一起摇，垂看眼说道：
李相夷“我们这样的缘分，除了上上签还能是什么？”
阿善安安静静地看看一支签掉出来。
李相夷捡起来，摸着这支签仔细瞧了几番，语气不免有几分失望：“空白签？小和尚，这是何解？”
小僧沉默不语地接过，又放回壶中，他看着眼前的人，知此人面相不凡，虽是年少，但想必未来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大人物，却偏偏深陷情中，困在情局。
“空白签..”
“意味着无缘，无解。”
闻言，李相夷却是随意地扒拉几下壶中的签，不知是天意还是人为，随手抽出来的几支签全是空白签，面上的笑容慢慢淡下来，手中的几支签咔嚓断掉散落地上。
阿善见他还打算继续抽，眨了眨眼上前握住他的手，软着声哄他：“怎么还信这些？”一边说，一边抽回他手中的签，垂眸看了眼，这次不是空自签，却是下下签。她装作没看见，若无其事地放回签壶中。
善官“我们不抽了，去看看别的吧？”
李相夷“我就不信，我还抽不出一支上上签。”
小僧在一旁心中忐忑地看着他，生怕这个少年一怒之下摔了签壶，扰了寺中清净，只好一脸期冀地望向阿善。
阿善轻轻叹了声，烛光晕得她眉眼干净温柔：“你走不走啊，不走我走了。”说完，她转身就要走，也不理相夷怎么喊她。
李相夷不悦的放下签壶，连最后抽出来的那支签都没看，“你们寺庙一个签壶中的空白签这么多？”
说完，便扔了，慢悠悠的跟上阿善。
小僧一共亲自看过两支签，第一支是空白签；第二支，是少年还未来得及看的一支，他不厌其烦地抽出来的最后一支。
“神明赎昧，座下我执……何苦…何苦呢？”
不是空白签多，是你们两人本就是不该有缘之人啊…
后来阿善买了串白玉佛珠给他，垂首仔细地给李相夷戴上：“就是一支签，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较上劲了？”
等佛珠戴好，李相夷抬起手腕嫌弃地打量几番，“哪里是一根签的问题，明明是它坏了我的好心情。我摇签的时候心多诚了，佛祖他老人家是不是耳背？”
阿善睨了他一眼，狐疑道：“你这叫虔诚？”
真是冤枉，他确实无比虔诚，所以在接连抽到好几支空白签时既是茫然，又是荒唐，最后是不屑，看来他之前不信神佛是对的，他们管什么用？
……
李相夷悠悠转醒。
又是一场梦，他忽然觉得空虚。
没有阿善在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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