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贺儒开始介绍自己所点的面——油泼裤带面。
“说到这裤带面啊,也是𰻞𰻞面(Biángbiáng,Biáng字是一个合字“𰻞”,常被代替写为BiángBiáng面、奤奤面或彪彪面),开始就已经提到过了,因为制作过程中有biang、biang的声音而得名。”
“但其实啊,这里面还有三个流传至今的传说。”
“还是那个两千多年前在此定都的秦朝,那个时候,秦军连年征战,来自于关中地区的秦军兵士喜爱吃面,可行军打仗又不可能带着擀面杖和案板。”
“这时怎么办呢?一位聪明的伙夫为了让兵士们吃到可口的家乡面,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一个办法——”
贺儒指着面前的裤带面,笑着说,
“他先把面和好,然后又随意找了一块木板,洗干净以后,接着将和好的面扯住两头,摔打成又长又宽又厚的裤带面,面与面板摔打撞击发出“biang、 biang" 的声音....”
“煮熟后捞出就是一大海碗,碗底事先盛着作料和一些豆芽青菜,自然要浇上一大勺油泼辣子,热腾腾端上来,兵士们纷纷争尝,顿时一片喷啧声。打完仗,聪明的伙夫回到了家乡咸阳,也就是现如今的西安,便以卖“biang、 biang”面为生。”
“爸爸,这个伙夫好聪明啊!”
“那么第二个传说呢?”
贺念赶紧追问道。
贺儒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道,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一位集怀才不遇愤世嫉俗贫困潦倒饥寒交迫于一身的秀才来到咸阳,他路过一家面馆时,听见里面“biang——biang——”之声不绝于耳,一时饥肠辘辘,不由得踱步进去。”
“只见白案上摆满了和好的长条状面块儿,师傅拎过一块儿,扯住两头,顷刻间摔打成裤带般宽厚扔进锅里,立刻就摔打出了好几块儿,随即从锅里捞出一大海碗,碗底事先盛着作料和一些豆芽青菜,自然要浇上一大勺油泼辣子,热腾腾端上来。”
“秀才看得兴起, 大叫:【好啊!店家来一碗。】【这位客官一碗……】店小二一声长长的吆喝,顷刻间一碗面摆到面前,随即碗中马上干净,直吃得秀才大汗淋漓。”
“【店家,结账。】秀才喝道。 一摸兜,坏了,一时忘形,竟忘了囊中早已空空如洗,顿时窘住,刚才的热汗顷刻间冷冰冰刷在脸上。这一旁,店小二斜着眼耸着肩,一脸坏笑。”
贺念听到这里,发出疑问,
“爸爸,前面你不是说了这个秀才很穷吗,为什么他会忘记没带钱呢?”
贺儒笑着说,
“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贺念想了想,道,
“可能是他太饿了,禁受不住美食的诱惑,吃了之后才想起来没钱吧。”
听着贺念天真的话语,一座人都忍不住笑了,摸了摸小朋友的头。
贺儒在贺念的眼神示意下,又接着讲,
“【小二……】秀才讪讪,话刚出口便被店小二堵住,【客官,本店小本经营,概不赊账。】见店小二不通融的模样,秀才又向身上摸去,左一摸,右一摸,上一摸,下一摸,好像早晚能摸出几文钱来似的。 店小二心想,【你个穷秀才,看你摸出什么来。】”
“ 【天呀,这不是有辱斯文么。】秀才这般想着,一面摸,一面思量脱身之计。他与店小二搭讪,【小二,你家这面何名。】店小二学着秀才的腔调说,【biangbiang面。】秀才问,【biangbiang面,biangbiang字咋写。】这家面店可是远近闻名的老字号,其面做得特殊,面与面板摔打撞击,“biangbiang”也,故称【biangbiang面】。 ”
“【biangbiang】二字咋写,店家做面,客人吃面,谁也没去想过。见店小二答不上来,秀才顿时有了主意,他说,【小二,你与老板商量过,本人今天没钱,可否写出‘biangbiang’二字,换这碗面吃。】店小二进屋内询问店家,马上回来,说,【成。】这店家心想,【古来就没有‘biangbiang’二字,看你穷秀才怎么赖账。】”
“【biang、biang、biang、biang……】秀才心里嘀咕,嘴上也嘟囔着。”
“秀才读书,也最认书,古往今来偏偏没有这“biang、biang”二字。他心里想着,【书上没有,岂可生造乎。皇上可以造字为名,他安敢与之比肩。】秀才满腹心酸,一腔惆怅;寒窗苦读,功不成,名不就,众目睽睽下,落到赖账这般田地,天理不公啊。”
“他一急,心里骂皇上,【什么‘日月当空照’,民间疾苦,哀鸿遍野;宫闱倾轧,豺狼当道;贪官污吏,横行乡里;我秀才寒窗苦读,就因无钱无人,打不通关节,获不取功名……日月何照之有。罢罢罢,你皇上能造字,我秀才何尝不能。】秀才一声大喝,【笔墨伺候。【】只见他笔走龙蛇,大大地写了一个𰻞。他一边写,一边歌道,【一点飞上天,黄河两边弯;八字大张口,言字往里走,左一扭,右一扭;西一长,东一长,中间加个马大王;心字底,月字旁,留个勾搭挂麻糖;推了车车走咸阳。】”
“一个字,写尽了山川地理,世态炎凉。秀才写罢掷笔,满堂喝彩。从此,【biangbiang面】名震关中。”
为了听完整个故事,虽然心里有很多问题,但贺念没有提出自己的疑问,静静地听着这个流畅至今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