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大家都说我异想天开,可我反倒希望自己一直敢于去想。”
阿金“胜寒,当初决斗时你输于我输的并不是实力。”
春日的雨像是没有尽头似的下个不停,房顶的瓦片被雨水洗的透亮,雨滴调皮地向下奔跑,被窗前的一只手拢入掌心。
屋子里却是温暖非常,炉火烧得旺盛,甜糯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阿金把流糖的烤红薯从烤炉里拿出来,被烫得左手颠右手,险些把自己的手搞秃噜皮。
高胜寒“你能看清这些事,靠的也不是一腔孤勇。”
高胜寒整理了下书架的罩布,好让站在窗边的帝无眠发现不了藏身于此的雷毅。
阿金“嗯哼。”
阿金拿布裹着烤红薯吃得正香,含糊应了一声。
“慢点吃,又没人抢你的。”
对阿金住处四处不满意的天炎战龙飞起怼了阿金一句。
此时距离龙兰村的那次坦白已经过了三个月,他们击败了翔龙骑士,天炎战龙却实在高兴不起来,作为搭档,它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阿金身体的虚弱。
不仅仅是替罪羊要受到伤害,领头羊也要。
这就是“盛宫”的手笔。
“阿金你吃得好不值钱的样子。”
点火问归羚和樱桃千结羚两只围着那烤红薯飞,小小的豆豆眼里写满了好奇。
吉娜“就是。”
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阿金背后的吉娜突然拍了一下他的头,阿金一个激灵咬到了舌头,吉娜也被这一激灵搞得浑身一颤,差点没站稳。
这下好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高胜寒看着他们两个闹也不说话,就那么负手站着笑。
阿金“咳咳,这是咱们四个最后一次开小会啦。”
阿金火速将烤红薯收拾干净,欲盖弥彰地将不小心扔到地上的红薯皮踢到暗处,装看不见。
四只原本打闹的爆兽也不说话了,乖乖地蹲到各自搭档肩上看着阿金。
阿金“首先呢,我们需要明确一个事情。”
阿金“我们受制于翔龙骑士,翔龙骑士受制于世,世受制于白怜生,白怜生受制于‘盛宫’。”
阿金“前两个问题已经攻克了,现在的问题就是则么把白怜生揪出来,而且就算解决了一个白怜生,还会有第二个白怜生,往往夫妇矛盾不断,根本的问题就是这个腐败的政权。”
帝无眠总算是把她高贵的头扭了回来。
帝无眠“‘盛宫’使者有能力支配爆兽能量,不然世最后让翔龙骑士攻击的那一下够他死个千百回了。”
阿金“所以要搞里应外合呀!”
阿金卷着发带的手放下,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阿金“嘶……里应怎么找?”
面面相觑,八双眼睛没有得出任何答案,写着清澈的愚蠢。
高胜寒“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除了龙兰村,还有别的什么是没有因为爆兽之战而受波及的吗?”
帝无眠“六花村全迁,在外的爆兽多半是昔日战士的搭档,没什么特殊的。”
高胜寒“冰雪村还未摆脱控制,新任首领都是找的除继承人外最弱的小公子。”
一个比一个惨。
龙卷村就不必多说了。
就是因为现在的它破败荒凉,还没有完全清白的四个人才敢来这相会。
“上官。”
天炎战龙鼓起翅膀飞到帝无眠身边,示意他们看向窗外那处府邸。
举目凄惨,唯刻有“上官府”三字的牌匾熠熠生辉。
吉娜“有人敲门!”
吉娜惊呼出声。
但是还不等他们有动作,木门就被推开,门口的两盏灯笼在雨中晕开昏黄的光线,勾勒出雨丝斜织的光影,一柄素色油纸伞出现在视线当中。
伞下有两个人。
伞面微抬,女子姣好的容颜露出,旁边身量匀称的男子仍在伞下,辨不清面容。
但隐在布帘后的雷毅却总觉得这两个不速之客将视线落到了自己身上。
阴冷的,潮湿的,像是这连绵不绝的雨。
呼吸一滞,眼前的遮罩被风吹开。
雷毅看到明显年轻些的上官明暄冲他挥了挥手,伞下的男子微微抬眸与他对视一眼,雷毅一怔,下意识后退些许,却察觉到手碰到了什么东西。
而那双深邃的眼睛复又看着的,是他刚刚意外碰触所打开的乌木盒子。
半开的黑色当中静静躺着一副纯白色的卷轴。
高胜寒“上官明暄!”
高胜寒的语气第一次带上了焦急与显而易见的愤怒。
雷毅堪堪回神,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因为那双眼睛失了意识。
时空产生了错乱,与以往不同的是,现在的这里有第三个人。
上官明暄“本堂遵循约定将他带来,算是还了你的恩情。”
上官明暄“他太久没回去,我们家小释安该急了。”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雷毅也明白了高胜寒带自己来此的目的。
他是想告诉自己,千年前爆兽之战冰雪村并不是主导,是想告诉他“盛宫”有多荒唐,而他自己,却和千年前高胜寒的“朋友”,和这个可笑的政权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上官明暄搭上了边。
程虞就是释安。
他身边的一切好像都在往一个失控的方向发展。
千年前的阿金拿命续写了龙族的后话,八百年前高胜寒自己做谱和上官明暄里应外合推翻“盛宫”政权,四个人打下了这片山河供后人称颂。
可他看不到这幅画作的新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