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这是哪里？

　　一道刺眼的白光射入我的眼睛。

　　我轻嗅着，

　　似乎闻到了令我熟悉的酒精味道。

　　我的眼睛开始慢慢习惯了这里的强光，我渐渐地睁开了眼睛。我的眼睛上起了一层雾，我似乎看到了万槭雯，她今夜穿着一身青色的衣服，我看不清她的脸，分不清她此时是在激动，还是在哭泣。

　　“槭雯？我现在在天堂吗？”我含糊不清的说。

　　“我不是槭雯，我是白子玫。”

　　我的眼睛渐渐地清醒了，一层薄雾在我的眼前缓缓散去，出现的竟是一张陌生又熟悉女人的脸。她不知比万槭雯好看多少倍，她如花似玉的脸颊上挂满了担忧与惶恐，我一时竟不知自己因何事而忧伤。

　　“你还好吗，说真的，您一直这样看着我，让我有些害怕。”她和我说。

　　“我很好，就是头很痛，急需要喝一杯酒。”

　　“刚刚医生告诉我，你头上的伤口被缝了七针。在它痊愈之前，您是没有办法喝酒的。”

　　“那我该如何忘记她呢？”

　　“万槭雯吗？”

　　“你是如何知道她的姓氏？”

　　“你的朋友告诉我的，我不喜欢他。”

　　“我也是。”

　　“谢谢你救了我，”

　　“可以陪我多待一会儿吗？”我用一种恳求的语气看着她。

　　“我也很想，不过今晚我要登台唱歌。若是我回去的晚了，又要被经理责怪了。”她说完，我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不舍。

　　“要是登徒子再找你的麻烦呢？你辞掉那份工作吧。”

　　“我除了会唱歌，其余的一事无成。如果我再遇到登徒子，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你根本就没有我的电话，你是急于想摆脱我才对吧。”

　　“我有这所医院的电话，我想…还没等到你出院，我就要给你打电话了。”

　　我笑了笑，和她道了别。她推开病房的门，走了出去。与我共处一间病房的是一名整日谵妄的病人，他总是和我提起自己在战场上的耀武扬威，以及日本人对他闻风丧胆的英雄故事。我不在乎这些事，也不想知道这些事，毕竟我和他都一样，不过是战争年代幸存下来的孤儿。

　　 1965年10月18日

　　华东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