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没好气道：“可以避免的伤为什么要受？小伤也不行。”
“我们不过是比剑而已，你又何必这么认真？”
玉衡知道他是嘴硬心软，也没硬和他唱反调，只是满脸笑意地问道：“那我们是不是算平局？”
李相夷张了张嘴，本想说“算你赢了”，却想到了师父说过的话，转而赞叹道：“是啊，我们平局，小玉衡很厉害。”
说着说着，他还骄傲了起来，嘴角高高扬起：“我已经是武林的传奇了，你将来也会是！你可是能和天下第一李相夷打成平手的人。”
意气风发的少年不知道什么叫做收敛，他只知道自己很强，就可以肆意的说。
从刚刚下山历练，到如今的四顾门的门主，李相夷眼睛闪亮亮的，他是孤傲的，也是自知的。
玉衡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从其中找到了天外云铁的那条线。
说实话，玉衡根本不关心贺家和贺家三郎，见没见过，听也就听过一次。
她不是纯粹的人，所以不懂血缘的羁绊，任何目标人物之外的，她只有在接受到善意后，才会在理智下回馈。
在李相夷说完他和单孤刀的那一件贺家旧事，玉衡的第一反应就是——李相夷知道了真相之后会怎么想？
他百分百信任和他一同长大的师兄，在他发现单孤刀人皮下面的丑恶时，在他发现他的师兄跟他想象的大相径庭时，该怎么办？
即使这样，玉衡也毫不犹豫的说出了她知道部分和猜测，因为李相夷有知道的权利，他不需要善意的谎言，和虚幻的安乐窝。
等玉衡说完，李相夷握着那把刎颈剑半晌没有出声，修长的指节泛着白色，手背上一根根青筋暴起。
“你是说，我师兄他……”面容俊美如玉的少年腰背挺直，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杀、人、夺、宝？”
那双漂亮的眼眸中充斥着汹涌的怒意，仿佛暗夜中的火光：“然后，他还骗我，还把抢来的东西做成了这把剑当成生辰礼送我？”
李相夷深吸一口气，随后冷静到诡异地摇了摇头，情绪渐渐缓和：“玉衡，我不相信。”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对。”
他定定的问玉衡，尽量找出其中的漏洞：“你暗中掌管监察司，并且这件事贺大人也查了许久，可知天下是否有第二块云铁？”
玉衡被他细细包扎好的手微微动了一下，“没有，但是查到了点儿别的。”
“什么？”李相夷赶紧问道，语气颇为急切。
“一块玉佩。”玉衡道，“没有人看到是谁杀了三郎，却有人在洛阳城的郊外看到过一个蒙面人带着三郎。”
“自那之后，除了死讯就再也没有三郎的消息了。”
“而那个人，行走间不经意露出过一块玉佩。”
李相夷眉头轻蹙，疑惑道：“贺家三郎没有蒙面吗？他是怎么被认出来的？”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玉衡看着他，“因为从消息上来看，他不仅没有给三郎蒙面，甚至还有故意晃一圈的嫌疑。”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电光火石之间，李相夷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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