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顾门成立那日,玉衡也在。
她没在上面,而是在人群中看李相夷意气风发、眼眸闪光的样子,和所有人一起,鼓起了掌。
红绸被握剑的手轻柔地掀起,李相夷匡正江湖的理想又进了一步,微暖的日光柔和了他俊美冷峻的脸。
乔婉娩曾经在闲谈时笑着说李相夷是江湖的耀阳,光芒万丈。
这话玉衡是赞同的,李相夷就是一轮高悬的、永不坠落的太阳。
她会守着这一轮太阳,让他尽管去发光,一切都有她。
一日。
“小玉衡!”李相夷兴冲冲地来找玉衡,脸上的笑容像是一个得到礼物的孩子。
“怎么了?”玉衡长高的速度比不过李相夷长高的速度,只能坐在凳子上仰着下巴问道。
李相夷忽然之间就被可爱到了,他轻咳了一下,拿出手中的剑展示道:“你看!这是师兄送我的生辰礼!”
说着,他随手挽了一个剑花,转头对玉衡抬了抬下巴:“叫刎颈。”
那软剑的剑身反射出的光芒落在李相夷的眼周,仿佛为他覆上了一层白金色的缎带。
“刎颈……”玉衡很是捧场道:“很好听的名字。”
上虞剑就在她身侧放着,玉衡握住剑柄,对李相夷的心思猜了个七八。
“要试试吗?”
李相夷扬起唇角,笑的好不桀骜轻狂:“当然!”
剑身与剑身相互撞击,摩擦出零星的火花。
两人从院子里打到户外,纷纷扬扬的花瓣和枝叶宛如一场梦幻的花雨落下。
凌厉的剑气将花瓣斩成两瓣,在空中旋转飞起。
这一次,玉衡直接用手抓住了刎颈剑,用内力压住,将手中的上虞剑送到了李相夷的胸口前,却被他的指尖夹住。
鲜红的血液从玉衡的指缝间流出,染红了玉白的指节,微微泛着蓝光的剑身上滚落一串血珠,不留半点血迹。
血珠一滴一滴砸在土地上,洇染出深红色的小圆坑。
“小玉衡!”李相夷赶紧松开手,神色慌张地想要掰开玉衡的手。
然而玉衡的手握的很紧,李相夷也不敢用力,怕她受到二次伤害。
“松手。”李相夷一脸严肃,“你手上的剑伤需要擦药。”
玉衡的目光停在不断触碰血液的刎颈剑上,那莹蓝色的微光映在她眼底。
脑海中闪现着当初在贺冀林手中看到的那一张信纸,贺家、三郎、天外云铁。
“相夷……”玉衡在李相夷担忧的视线下渐渐松开了手,离开源源不断血液,刎颈剑依然泛着一层浅浅的蓝光。
“你说,这是单孤刀送你的生辰礼?”
“对。”李相夷点点头,他百分百相信自己的师兄,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只是随意的跟了一句,“怎么了?”
然后便拉着玉衡往屋内走,边走边说道:“但不管怎么了,都要先给你治伤再说。”
玉衡看着垂眸给自己的手掌细心擦药的李相夷,忽然出声道:“你知道天外云铁吗?”
“知道。”李相夷擦药的手没停,连头都没有抬起,视线牢牢的落在那道略显狰狞的伤口,“疼吗?”
玉衡笑道:“不疼,习武之人这点小伤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