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为衫笑了笑:“你也不过就两份药,之后你要怎么办?你不会以为经过之前的那次大变故,你还能再拿到无量流火?”
我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又平心静气地笑了:“徵公子不是在研究解药了吗?”
云为衫嘲讽地看着我:“你可真是不要脸。那天你杀了不少宫门之人吧?金繁差点也死在你手里!你还敢再回宫门?”
我想到临出宫门时宫尚角的神情,微微一笑:“不赌怎么知道?”
说完便要往外走。
云为衫拦住了我:“你真的还要跟着无峰和宫门作对?”
我好笑地看着她反问道:“我有其他选择吗,执刃夫人?”
云为衫看着我,犹豫了一下才问:“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角公子?”
他的名字突然被提起,我的心里掠过了一种难以言述的感觉,下意识地就避开了云为衫的目光。
云为衫见我不说话又接着问:“你真的确定点竹会放过你?”
我叹了口气看向了云为衫:“宫门难道就会放过我?”
云为衫道:“点竹与角公子,谁心中对你尚存几分情义,你还是能分辨的吧?上官浅,以你的聪慧该怎么选择才是最有利的,你应当清楚。此去宫门尚有一日的路程,你好好想想。”
我知道云为衫说的对,点竹不过是想利用我。可我身上的半月之蝇,让我不得不俯首听命于她。
至于宫尚角,喜欢大约是有的,但彼此利用也是真的。
点竹固然不是良主。可离了点竹投身于宫尚角,不还是将自己的命运交付于他人手中吗?
他们都没有真心。
我也一样。
行至宫门的山脚下,我问云为衫:“你现在得到你想要的自由了吗?”
云为衫显是被我的问题问怔住了。
她望着远处的宫门沉默了许久,方才缓缓地道:“虽然和我想要的不一样,但……值得。”
我不禁扬声笑了起来,边笑边道:“无峰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个重情重义的好心杀手!”
云为衫沉着脸道:“听你这话里的意思,还是要和宫门作对了。”
我看她神情不对连忙敛起了笑脸,可口中却没有露出丝毫怯意:“怎么了执刃夫人?这就要替宫门清理门户了?”
云为衫看着我认真地道:“你若执意要与宫门为难,我绝不会让你踏入宫门半步。”
说完她手中的剑便出了鞘,直直地刺向我的心口。
我本能地往后一仰随手抽出自己的剑,在躲开她这一记猝不及防的攻击后便开始还击。
我的武功本在云为衫之上,可今日不知怎么总觉得有些力不从心。运功调息时甚至觉得气息翻涌,连呼吸都有些不甚顺畅。
云为衫攻势凌厉不讲丝毫情面她是真的不管云为锦的死活,一意只维护宫门的利益?
我念头一闪,顿时就落在了下风。
这时耳边还传来了宫子羽的呵斥声:“上官浅,你还敢来!”
话音一落,我面前又多了一柄剑。
宫子羽加了战局,让本就落在下风的我更加狼狈。
五六个回合后我实在是撑不住了,握着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终是在宫子羽强势的攻击下,人和剑都摔倒在地。
宫子羽的剑抵着我的脖子,恨恨地道:“你伤我宫门多少人,竟然还敢上门送死!我成全你!”
我抬眼看向云为衫冷冷一笑:“云为衫,你当真要为了宫门上下牺牲云为锦?”
宫子羽闻言讶异扭头看向了云为衫地:“阿云,她什么意思?云为锦,你妹妹吗?她怎么了?”
他口中说着话,便没有留意手中的剑。剑尖一抖,便在我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我轻呼一声,却没有人在意我。
云为衫咬着下唇默然片刻后才道:“她被点竹下了药,要我……要我……”
我忍着痛冷笑道:“点竹要她拿你的命换云为锦的命。”
宫子羽的剑犹豫着缩回了几分:“那你来干什么?”
“无峰还是想要无量流火。半月之蝇若无解,我们要么听命于无峰,要么身死方休。”
我一路走来再三思虑,知道自己其实根本没有选择。我也好,云为衫也好,都已是无峰的弃子。不管我最后有没有拿到无量流火,点竹应该都不会留我活口。若是宫家能研制出半月之蝇的解药,或许还能挣出一线生机。否则,便是等死罢了。
只是这一线生机不好挣。
我话音才落,便有一枚飞刀扎在了我身边的地上。
我抬眼看去,果见宫远徵咬牙切齿地大步朝我走来。
“你既然有本事走还回来干什么!”
我苦笑道:“也不是我要回来,我哪有什么选择。”
他的身后,是一步一顿缓缓行至我面前的宫尚角。
宫远徵在我身边蹲下,将那枚飞刀拔出来后在我面前晃了晃:“别演了,你打的什么主意我们都清楚。”
宫远徵的飞刀上不知淬了什么毒,一股诡异的味道直扑进我的鼻子里,我顿时就吐了出来。
宫远徵嫌弃地一边往后退一边同宫尚角道:“哥,怎么处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