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竹抬头看了我一眼,阴沉地笑了起来:“上官浅,我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如何?”
我心下一沉,却还是跪下应道:“主上请吩咐。”
点竹抬手指了指另一个“云为衫”:“你带她一起回宫门。她,就是云为衫。至于你——”
点竹停顿了一下,阴沉的语气中带出了一丝嘲弄的笑意:“务必拿捏好宫尚角,把无量流火给我带出来。”
我略一沉吟,然后道:“无量流火我一定会设法带出。但这个人,怕是会坏我的事。主上不如用她挟制云为衫。”
这女子和云为衫容貌相同,多半是和她血脉相连的姐妹。云为衫今日会来此,想必也是因为她。
点竹沉默了一会,朝黑衣男子点了下头。
黑衣男子随即飞身至那女子面前,云为衫也迅速地挡在了那女子面前。
黑衣男子三两下就击退了云为衫,随后便往那女子的口中塞了药丸。
云为衫望向点竹的眼神满是压抑的愤恨:“你给她喂了什么?”
“盈月桃花。”
我闻言不禁一抖。
盈月桃花是比半月之蝇更恶劣的毒药。
每月发作一次,痛痒噬心。发作之前若是不服用解药,满身满脸都会长满红色的斑块。之后即便再服用解药,斑块也不会消失,终身残留。
黑衣男子这时开口了:“你背叛无峰,略施薄惩。”
他的声音冷得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
他……莫非就是魉?
云为衫此时怕是恨不得杀了点竹,或许也恨着我。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圈通红却一言不发。
我无所谓地弯了弯嘴角又对点竹道:“主上,我还有一事想请主上助我一臂之力。”
“你说。”
“请主上赠我一件可证明主上身份的信物,以便我取信宫门诸人。”
点竹的眼中闪过一道厉光,她看着我冷冷一笑:“上官浅,当‘魅’可真是委屈你了。”
一块陈旧的银制令牌在她的说话声中落在了我的面前。我拾起令牌时匆匆瞥了一眼,令牌上刻了一个模糊不清的“风”字。
我收好令牌又浅浅一笑:“主上既觉得我委屈,那可容我向主上讨一个恩赏?”
点竹的脸色更难看了:“你说。”
“请主上赏我两份半月之蝇的解药。”
点竹冷笑了两声才朝黑衣男子点了点头,黑衣男子便将解药扔到了我脚下。
点竹这时又道:“上官浅,一月之后你若是拿不到无量流火,你就听天由命吧。至于云为衫,一月之后我要看到宫门给执刃宫子羽办丧事。你要是做不到,我就把她的尸体送到旧尘山谷。”
点竹冰冷的目光在那女子的身上停留了片刻,脸上露出了一个嗜血的笑容。
眼见云为衫的路上露出了反抗的神情,点竹又道:“你也可以现在就死在这里。我会把你的妹妹送进宫门,生死由命。”
云为衫再次看向了那位和她一模一样的妹妹。她的眼中好像是有泪水,但自始至终都没有落下。
点竹却是已经没了耐心:“行了,你们两个赶紧回宫门。沙摩,走,带上云为锦。”
云为锦?
我再次看向了那个跪在地上的女子,还没看清沙摩就抓起她闪出了门。
再扭头一看,点竹也不见了。
云为衫缓缓地站起身,恨恨地盯着我:“上官浅,你们为什么要抓妹妹?”
我耸耸肩:“我说我不知道,你怕是不会信吧?”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叹了口气:“那天我出了宫门便躲在附近,结果当晚就被那个叫沙摩的抓来了这里。关了三天,直到你来了才被放出来。”
云为衫的神情极为沉重:“他们现在应该不是想要无量流火,而是想灭了宫门吧。”
我嗤笑一声:“你还有心情关心宫门?你的半月之蝇解了吗,未来的执刃夫人?”
云为衫看了我一眼:“徵公子在研究解药。是否有解,还未可知。”
我掂了掂手里的解药微微一笑:“再过几天你就又要毒发了吧?你可别想拿我的解药,这是我拿命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