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砚是被疼醒的,一睁开眼,就看到一白白的长条咬住了她的手指。
蛇!
南砚用力一甩,将白蛇甩了出去。
没等她看看周围什么情况,身下阵法亮起,她重新出现在佛铃花海中。
可那条蛇为什么也跟过来了啊!
那条蛇此时正趴在南砚胸口上,眨着眼睛看她。
“咦?这蛇怎么长这么奇怪?”
凑近了看南砚发现,这蛇头顶有两个小小的鼓包,嘴巴边还有两条须须。
看着看着,南砚逐渐跑偏。
看这鳞片,多光华耀眼!看着冰蓝色竖瞳多剔透!
还……还挺可爱的嘛!
南砚不怕蛇,但也谈不上喜欢,可如今越看这条小蛇却越喜欢。
“这不是蛇,是神龙白矖,我的……母亲。”
循着声音看去,南砚眼睛一亮,是端庄典雅的美人姐姐耶!
随即她抓到了眼前人话中的重点,她戳戳白蛇哦不白矖的头,又看看眼前人,迟疑的问:“你说它是你的母亲?!”
来人并未回答,她单膝跪下,执起南砚的手,俯身凑近,鼻尖在南砚手背上轻轻一点。恭敬而又虔诚。
“臣下愫蓁,拜见少君娘娘。”
“起来吧。我早就听说过你。”
南砚站起身,白矖游到了她肩膀上。
愫蓁起身后才回答南砚的问题:“愫蓁爹娘乃女娲娘娘座下左右两位护法,虽然愫蓁从未见过爹娘,但愫蓁确定,她就是我的娘亲白矖。只是奇怪了,爹娘早在当年追随女娲娘娘隐居华胥国了,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退化成了幼年体?”
虽然知道这是自己的生身母亲但愫蓁并没有什么真实感,也并没有什么母女相见泪沾襟的场面。
“既然是你的娘亲,那就带回去好生照料吧。”南砚将白矖从肩膀上拿下来,将她放进愫蓁手心里,还没等收回手,白矖又爬回来,在南砚手腕上绕了一圈,乍一看还以为是个银手镯。
南砚干笑一声,“她好像粘上我了。”
“守护女娲后人本就是护法的职责,虽现在还未恢复全盛实力,不能担当护法之责,但能跟在少君娘娘身边,便是莫大的荣幸。少君娘娘,请让她跟着您吧!”
南砚摸了摸冰凉的龙身,触感极佳,白矖一动不动。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娲后人的?”
“中皇山有结界笼罩,能安然无恙进入中皇山顶之人,除了女娲后人还能有谁。”
而且,见到南砚的那一刻,血脉里的躁动告诉她,这就是少君娘娘,她无比笃定。
南砚真的很喜欢中皇山,很喜欢娲皇宫,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让她觉得无比熟悉,每一个小物件都能让她放空许久。
愫蓁给她讲了许多关于女娲的事情,可她也没有见过女娲,讲的也是大荒流传的那套说法。于是南砚让愫蓁讲讲人族的事情,可愫蓁对这方面的认知更加缺乏,与南砚半斤八两。
“愫蓁从未离开过中皇山,对大荒的了解只从别人口中得知,扫了少君娘娘的兴致。”
“你为什么不去大荒看看呢?我看中皇山结界牢固根本没人能闯进来,你没必要时时守护。”
很少有人能一直待在一个地方一辈子,外人或许觉得愫蓁是这样的人,但南砚分明从她眼里看出了对外面的向往。
“我出不去。我还在蛋里时,生命就与中皇山绑在一起,永远只能待在中皇山上。中皇山存在我就存在,中皇山消亡我就消亡。”
南砚一愣,原来是这样吗?
她觉得这样的状态似曾相识,好像她自己的生命也曾这样与什么东西绑定在一起。
奇异的,她并未对此升起反感的情绪,但她想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被禁锢束缚,哪怕能获得漫长的寿命。
更何况愫蓁并非自愿,她愿意用生命去守护中皇山,但并不喜欢这种束缚。
一个人的出生不由自己决定,那南砚希望他的死亡能由自己决定。
相似的经历让南砚产生了强烈的同理心,她想要帮助愫蓁。
不能离开中皇山,那有什么办法能将中皇山移走?去哪里就把中皇山带哪里。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南砚眼睛四处一转,有了主意。她俯下身挖了一捧土,捡了几颗小石子,再折了一根佛铃花枝条,将它们全部放进一个坛子里,递给愫蓁。
“这是中皇山的土,中皇山的石头,中皇山的树,你随身带着,看能不能出去。”南砚一本正经。
这也行?愫蓁迟疑的接过坛子。
“试试吧,我希望你能自由自在,想去哪就去哪,不被束缚在中皇山上。”南砚认真的说。
话落,愫蓁身心一轻,仿佛灵魂深处的桎梏被解开,直觉告诉她,或许这一次真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