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警员向另一个警员使了个眼色:“你跟着他去。”
得到许可后,宋亚轩往回走去,在他转身的过程中,目光不着痕迹地掠过了我。
宋亚轩带那个警员兜了个小圈子,我得以先躲进一楼男厕的第三间,并丢了一包手帕纸在门的正前方。
之后要做的,就是听着渐趋响亮的脚步声,等候见面的时刻。
我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与他的步伐相共鸣,嗒……嗒……嗒……一声又一声,我在心里静默地倒数着。
我知道,他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
门被忽地打开,熟悉的灰色西装出现在视野里的瞬间,我立刻抱住了他。
我将头抵在他的肩上,紧闭双眼拼命汲取他身上的味道来平复自己的呼吸,久久不肯离开:
“吓死我了……”
我开口,呼吸中竟染上了些哭腔。
在这个狭窄的小小隔间,宋亚轩的低笑声从我头顶传来,他一边轻抚我的长发一边笑着:
宋亚轩:“难道你以为我死了?”
我顾不上回应他不正经的玩笑话,只知道把自己的疑惑一股脑抛出来:
“地上的血怎么回事,你哪里受伤了?去看过医生了吗?”
我的发问过于焦急,音量一路走高,不知是不是被守在门外的警员听到了动静,最终我们都听见了警员的一声轻咳:
警员:“差不多该出来了!”
见我被惊到了的样子,宋亚轩的嘴角又翘起了几分,他像在抚慰我一般放轻了嗓音,并用认真的目光让我的注意力转移回到他身上:
宋亚轩:“现在的时间只够回答一个问题,你要问我什么?”
“你是不是……杀了人?”
我的话音未落,宋亚轩眉峰紧蹙一瞬又舒展开来,他的目光似乎有些许的难以置信,探究地在我的双眼之间徘徊:
宋亚轩:“……你相信我吗?”
“……你会平安回来吗?”
对上我焦灼的目光,宋亚轩眼里似乎浮现了一丝宽慰:
宋亚轩:“我会很快回来的,放心。”
宋亚轩推开门,不再回头,留我在原地,听着他们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他没事,过度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解脱,我脱力般地靠在背后的隔板上,放空的目光追寻着昏暗光线中闪烁的尘埃。
不明所以,混乱不堪。
当我调整好状态,从隔间走出的时候,隔壁那间同时走出了一个人,挡住了我的去路。
今天的突发状况过多导致我再也无法紧张起来,严浩翔用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注视着我,良久无言。
我的视线木然地扫过他左臂上的黑布,老会长于昨夜去世,昨天在餐厅时严浩翔所说悲伤的消息想必就是这个。
他看起来很疲惫,隐约感觉我就算撞开他径直离开他也不会作出反应。我不打算对他展现任何的怜悯与同情,即便他现在应该很需要一句关怀的问候。
昨夜种种还历历在目,他不过是一个只会用别人的痛苦来释放自己痛苦的偏执狂罢了。
人格在极与极之间切换,无论哪一面都展现得歇斯底里淋漓尽致。
疯子。
我选择与他擦肩而过。
严浩翔:“要是宋亚轩回不来了呢?”
严浩翔突然开口:
严浩翔:“……你会跟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