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收回视线,向前驶去。
富丽堂皇的SK大厅内整齐地站列了两排,统统弯下腰,向归来的新主奉上最诚挚的敬意。
四周静谧无言,只有自己的皮鞋踏在地面响亮的回声。严浩翔走着,脚下的路似乎在向前延伸,变得无比漫长。
他知道这条路通往何方,却从未对终点的风景有过分毫的渴望。
他的世界在昨夜接到父亲死讯时已轰然倒塌,这是他一早就料到的事情,因为这正是他冷眼旁观的必然结局。
只是,自此,心中的恨意无枝可栖。
只是,自此,连梦里都没了归处。
严浩翔:……可我还能怎么做呢?
严浩翔:……如果我放弃所有,又有什么能补偿我呢?
严浩翔的脚步放缓了下来,因为有另一阵脚步声从身侧响起。
那个人带着一如往常的儒雅风致,在严浩翔即将迈出登入殿堂的最后一步时,挡在了他的面前:
宋亚轩微笑着向严浩翔伸出手:
宋亚轩:“您好,闵会长。”
严浩翔停下了脚步,面前的人毫发无伤的样子似乎并未让他感到丝毫的意外。
面前站着的,是完美得找不到一处软肋的对手,是那场生存游 戏中脱颖而出的胜者,是几经杀戮最终从受害者成功转变为加害者的角色。
这样的宋亚轩,怎么可能放任自己夺回他的一切呢?
严浩翔无视了宋亚轩伸出的手,直接给了对方一个拥抱,看似亲切地拍了拍他背部的某处:
严浩翔:“……子弹就是打中了这里吧,现在取出来了吗?”
SK门外渐渐响起了警笛声,大厅内的人群开始陷入骚乱,宋亚轩的金边眼镜下依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笑容:
宋亚轩:“……少爷早在国外的时候,就该把你解决掉的。”
严浩翔以一副胜者的姿态直视着宋亚轩:
严浩翔:“可惜你失败了。”
我到达SK的时候,这幢大厦已经被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相机上的闪光灯堪比媒体发布会一样夸张,我心中的不安更甚了几分。
不管不顾地从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中用力推搡出一条道路,我只想知道宋亚轩在哪。
记者:“宋亚轩先生,您真的囚禁并毒害了SK公司原会长吗?”
一片拥挤与嘈杂中,不知道谁高喊出的这句问话精准地落入了我的耳中。
身边全是记者和摄像机,我纵使满心疑问,也只能装在心里强力压制,低下头继续向前。
而当我终于突破重围进入SK大厅,我的脚步顿住了。
无数职员的注目下,宋亚轩正向外走,两个警员走在他的两侧,没有强制的身体挟制。
我的位置就在宋亚轩的正前方,他肯定注意到了我,但当我用急切的目光望向他时,他却淡漠的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我。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宋亚轩身上,唯独一位一身干练白色西装的女人在远处沉默着向我摇了摇头,像在暗示我不要表现得如此冒进。
只是我从未见过她,此刻的我也无法从宋亚轩身上分心。
“我可以先去一下卫生间吗?”宋亚轩停下脚步,询问他身边的警员。
一个警员向另一个警员使了个眼色:“你跟着他去。”
得到许可后,宋亚轩往回走去,在他转身的过程中,目光不着痕迹地掠过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