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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之中亦有快乐

像猫的我也很人类

后来的爸爸,继续着他的生活——打工,我便和我奶奶一起生活,我也就成了所谓的“留守儿童”。

在他离开的那天早晨,天还没亮,第一次睁眼,是被冻醒的,他没给我裹毯子,还在睡觉的我感觉到了他抱我走路的颤动,我知道他要走了,半醒状态的我哭着,“别走,呜呜,别走”,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我躺在奶奶的床上,只是觉得陌生,空气里弥漫着离开的味道。

“爸爸,我要爸爸,我爸爸呢?”我慢慢爬下床,离我奶奶又一段距离。

“你爸爸打工去了,走了。”奶奶化身成电视里的王,坐在椅子上,有一种威严,对我来说有点疏远感。

但是你不知道,眼前的这个老太太,居然成为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也是我最爱的女人。我和她的故事,为你细细道来。

月亮穿着婚纱,纱裙笼罩着整个世界。照的油柏路像是撒了一汪水。奶奶把我抱在怀里,循着那吵闹的声音走了过去,那是村里有人置办的歌唱舞台。

“看,苗苗,跳舞的,恰恰恰”她用她肥胖而灵活的身体摇晃着我,她的笑容很有感染力。我也跟着笑了。“哎呀,拉了。”她低头一看,尿不湿也兜不住,弄脏了她心爱的绿色外套,她快速扫视了一下人群,发现了她的“好友”,“快快快,给我抱着点,拉了,我回去换身衣服。”那个奶奶是我胡同里大庭院里的,她对我特别好,每次都会给我好多好吃的。那个奶奶说“奥,行啊,快去吧,我给你看着点。”这是从我奶奶嘴里得知的,那时候的我才一岁。

我朦朦胧睁开眼,屋里的墙上散落着黄色的阳光,屋里异常地安静,我快速扫视屋里,想要找到奶奶,“奶奶——奶奶,奶奶?奶奶!!呜呜”。

当我想要打开门出去找奶奶,那门却插着,锁着,高挂着,很紧很紧。我好害怕,我大哭,不知道在害怕什么,我使劲摇晃门,撞门,喊着,努力的喊着,我去找各种能够门的东西。没有钥匙,地上只有斧头。我使劲砍向插销,玻璃碎了,我再砍,再砍……插销的螺丝松掉了。终于逃出去了,我嘴里疯狂地喊着奶奶,她刚好就在回来的路上。

过了很久,奶奶抱着我,坐在马扎上,我抽泣着,告诉她我找不到她,我以为她不要我了。她给我摸掉眼泪,很温柔的说了很久,只是记得她大概很不可思议“还能拿斧头砸门嘞,把玻璃都砸碎了,门都坏了,人也没伤着,以后别这样了,我就出去一会会,没想到你能醒来这么快,以后不锁你了昂。”

又是一年丰收,不知名的树长着不知名的果子,像是樱桃版的梨厘子,但是还没熟。微风携带着夏日里的温热,在经过不知名的树下变得温凉起来。奶奶有一个超大的簸箕,里面全是成熟的玉米棒子,她用剪刀钻玉米粒,让它掉下来,我就用手顺着被奶奶打开的一条缝,排列着剥下来。

奶奶看着好的棒子,就会把皮扒的竖起来,然后将两个棒子系在一起,挂在那个不知名的树的粗干上,我觉得好玩,我也系,我也来挂,但是太高了,我得踩着椅子,还是高点,我就踮脚,还是有点勉强。“嗐~苗苗真厉害啊,还差点就能够到了,”奶奶夸着,我就更起劲,我就努力挂啊挂,嘿咻,挂上去了,“嗐~俺苗苗真厉害呀~”

尤其是装在化肥袋纸里的玉米棒子,需要用棍子使劲敲打,让棒子粒掉下来。每到这个时候我是最能展示我的时候,奶奶可夸我了,我就可用劲儿地敲啊,奶奶高兴地看不见牙,因为她本来就连一颗牙也没有。

夏日,随着不知名的地方飘来的榆钱叶,落在了我家不知名的土地上,随着不知过了多少年就长起来的书,长出了茂密的“绿头发”——榆钱。我跟我奶奶说我想吃榆钱,她搬着那个椅子,站在上面,笨拙地够那一串枝条。她撸下来好多好多榆钱,那叶子是一簇一簇的,中间圆形的,鼓鼓的,好像真的是古代的铜钱。洗了之后撒上盐撒上面粉,就做成了好吃的糠糠。仿佛那就是一场梦,不敢想象她以前可以灵活到这种地步。

电话里传来我期待已久的声音,“二月十九是不是你生日啊?是吗?是十九还是二十九?”爸爸问道。我不知道,所以我回答不上来。旁边的奶奶也听着,“十九呢,我记得很清楚,快生日了。”

放学回家的一晚,那是我一年来吃过最好吃的面,葱花呛的锅,撒了点菜,许是葱花吧,飘着点零星的油,磕上了一个鸡蛋,满满的一大碗。那是奶奶给我过的生日,普通的面条做的,但那就是我的“长寿面”。平常都是吃点咸菜,或是凉拌香菜辣椒。炒的菜,能吃好几顿,有一次甚至都酸了,不能吃了。所以,每年最幸福的时候,就是这个时候。但我没有属于我自己的生日蛋糕,只吃过奶奶的生日蛋糕,许是十二三左右,我连“长寿面”都没有了。因为“孩子”长大了,就不过生日了……

我深刻记得我被打的最厉害的那两次。哎——

还是那把椅子,是我们吃饭的“桌子”,她简单的弄了一个菜,她屁股底下有个马扎,她屁股马上就要落下去了。不行!!那是我的马扎,我喜欢的,我要坐!我迅速拿走,许是觉得奶奶会在半空中停下,但是并没有,她的大屁股轰地一下落在了地上,双腿向上荡起刚好把椅子掀掉,我眼看着椅子上的碗慢慢滑落,“不要掉啊,快停下,快去接啊”我大脑使劲想着,企图能够让身体做出相应反应,但是并没有。我拿着马扎像是被定格在那里。“哎呦我奶呦”奶奶摔倒了,我慌了,她立刻起身,哐哐给我捶背,“你看你个熊孩子弄的,你看看!”“哇呜呜,啊啊——”

还有一次晚上睡觉,我记得那是盖的冬天的被子,我被我奶奶挤在墙根里,“快挤死我了,你往那那点。”她就是不动,气得我抱着被子就往她身后那边去了,不小心打掉了那椅子上的尿盆,就像打开了黄河水闸,地全湿了,我又被揍了。让我滚出去睡的。我就真去客厅那里的硬沙发上睡了一晚。

不知道奶奶那次又惹到我什么了,天很黑我在屋外面蹲着,置气,按照她们的说法,叫“抡疯”。我待了好长时间就是不进屋,奶奶噘着嘴“你进不进去!?”我就是死活不动,“哼”。“进去!!”我才进去的。

后来奶奶跟我讲这件事,她说真怕我一晚上不进去,没了老二的孩子呢,丢了那可完了。快去哄吧,哄进去。那时候我可真能抡疯啊。

那时候没有手机,没有WiFi,收音机也听不到几个台。夏日的晚上,就像100°的气温遇上了雪糕,凉爽极了。风吹得树哗啦啦的,像是在下雨,树围着我们的小屋,没有围墙,可以看得见东边的田地,南边路过的车灯。最值得看的,是那吹得脸都疼的风伴着不下雨的雷电,闪得格外的好看。奶奶光着膀子,拿着蒲扇,拿着马扎,我在她旁边或者她那点风。大多数时候,我都在给她挠后背。偶有发孬,下手重点,“啊发,轻点啊,小爪子跟猫爪子似的。”那是也最重的时候,平常都说“再用点劲,嗯~正好”。

啊,奶奶经常跟我说的的那件事,我也记得。有天早晨她给我穿衣服,我站在床上,穿好了,我就向前一扑,抱着奶奶,突然,就跟车子一样突突突突向后倒,没路了,是门,咣当,我俩倒地了。我笑的嘎嘎的,她也跟着笑。还有就是爸爸那边的电锅,是有闸的,合上的时候漏电,奶奶就“哎呦,发发发”,好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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