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小产对身体伤害极大,必须全方面精心调理,好在宫门最不缺的就是名贵药材和大夫。
上官浅每日的饮食和用药都十分严格,侍女会盯着她全部喝完才会离开。
不过上官浅本就没打算推辞,她每日都会按时喝药,乖乖让他们把脉检查,然后默默躺下歇息。
始终无话。
宫尚角几乎都是在她睡着后才会来,然后在她床边坐很久。
上官浅好歹也是被严格训练过的杀手,这点动静自是逃不出她耳朵。
既然他愿意坐着,那便让他坐,上官浅全当没发现,闭目养神,然后渐渐睡去。
就这样过了七日,在各式各样的药汤补品加持下,上官浅的身体确实恢复的很好。
她会偶尔下床,软软地斜靠座椅,一坐就是好久。
今日也一样,侍女按时送药,她一口闷下,然后重新靠回去,目光虚落某处,一言不发。
侍女踌躇片晌,最终还是把想说的话默默吞下,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在她们看来,小产这件事对上官姑娘的刺激相当大,连续七日都未曾开口说过一句,不哭不闹,安静的吓人。
哀莫大于心死。
做母亲的,失去孩子如何能不伤心?
角宫的下人们对她是无锋刺客这件事本来抱有意见,可如今见她这般伤心落寞,竟生出了几分怜悯。
上官浅自是不知她们心里的小九九,更没发现她们投来的异样的目光。
有过身孕这件事,对她的生活,好像并没有改变什么。
她低头看了看平坦的小腹,和之前没有区别。
她再伸出手,掌心轻轻覆上,没有任何回应。
上官浅纤细的手指颤了颤,缓缓缩了回去。
有区别吗?
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亲人。
一个她本就打算抛弃的亲人。
如今没了,她便没有后顾之忧了。
她该轻松才是......
可为什么感觉,心口缺了一块?
上官浅愣了一瞬,随即低低失笑。
她有心吗?
她的心早在孤山派灭门的那一刻,在恢复记忆的那一刻,发现被他们算计的那一刻,还有,在他倒下的那一刻,就已经死透了。
所以,没有区别。
上官浅缓缓闭上了眼,把莫名多出的眼泪,一同那空洞的眸子,一起收了回去。
撑额闭目,慵懒散漫,如同以往。
在这几日的调理后,她原本苍白的脸已然回血,虽不及过去明亮有神,可在清纯秀丽中透着几分脆弱的美,一眼望去让人呼吸一滞,不禁心生怜惜。
“为什么不在床上歇着?”
听到熟悉的声音,上官浅缓缓睁眼,斜眸睨去。
他背光而站,少见的穿了一套浅色衣裳,衬得他面容都柔和了不少。
她收回视线,唇角似有似无地勾起,嗓音轻缓平淡,说出了这七日来的第一句。
“我没那么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