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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脱外衣便好,我怕一会儿还要出去,便先不换寝衣了。”宝雀坐直了身体,张开双臂方便脱下外衣。
宫远徵捏住外衣肩膀位置的布料,轻而易举地将外衣取下。他抱着外衣走到衣架旁将它挂好,坐回到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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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宝雀扶着躺好,自己在床边坐下。因为宝雀要休息,侍女带着两个孩子在屋外玩。
不知过了多久,宫尚角回来了。他面色不豫,周身的气息凛冽,让人心生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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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步进屋,睡得有些迷糊的宝雀清醒过来,赶忙询问结果。
不知宫尚角如何说的,只是从今日往后,宫门上下都知道角宫的宝雀夫人生了场大病,又怀着孕,从此闭门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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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并未明说,但众人其实都知道原因:雾姬夫人是无锋,长老们下令将她处死,连宫氏祖坟都不允许进,只草席一卷丢在了后山。
宝雀夫人身为雾姬义女,赶上怀孕又受此刺激,才大病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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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关押’在羽宫的云为衫过了几日才听说此事,她焦急万分,很想过去瞧瞧,却被宫子羽拦住。
“宝雀那边有宫尚角照看,我们得开始实施计划了。今晚我就会从密道将你放走,你自己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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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打算等自己通关花宫试炼后立刻实施计划,但出了雾姬一事,只好往后拖了几日。
如今不能再拖了,明日就是云,浅二人出去用情报交换解药的日子,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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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客院落处的上官浅也得到了宫尚角的安排,她离开宫门的时间与云为衫间错开来,在交换解药当日。
到时候她会将宫尚角的情报告诉她的寒鸦,用来换取那个其实根本没用的半月之蝇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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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云为衫离开宫门。她是在三位公子和几位长老们的注视下离开的,这也是宫子羽与角徵二人演的戏。
花,雪二位长老被蒙在鼓里,并不知道他们的计划。月公子知道事情缘由,却并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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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上官浅要按照宫尚角的指示离开宫门,但在此之前,她想去探望宝雀。
这段时间她从侍女们的闲谈中听到了一些闲话:宝雀夫人称病不出,还从与宫尚角共住的正屋搬到了侧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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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变化好像给了旁人一个信号,宝雀夫人似乎被角公子厌弃了。上官浅听到这些话,被气得笑了起来。
仅仅是因为宝雀时雾姬义女,雾姬夫人是无锋,就怀疑宝雀也是无锋,而因此厌弃她?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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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浅压下自己疑虑愤怒的心情前往角宫,站在侧屋门口,终于见到了多日不见的宝雀。
宝雀的状态比她想象得要好些,只是面色有些白,还比往日瘦了。“宝雀,你还好么?”她握住宝雀的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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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姑娘,我很好。”宝雀笑,点了点头。她见上官浅这一身装扮,意识到她是要出宫门去传递情报,于是悄声嘱咐她要小心。
“你,怎么与他这样了。”上官浅看看正屋,又转过头看向宝雀。“他怀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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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担心,是我自己生病,怕角公子染了病气。”宝雀抿唇,柔声安慰道。
上官浅还是有些不放心,但见宝雀有些病恹恹的,就不再打扰,叫她回屋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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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上官浅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宝雀才关上门回屋。她想告诉上官浅实情,但时间紧急,一两句话说不完,就只好等着她回来再说。
上官浅按着背下来的地图躲开侍卫,七拐八绕地找到了出宫门的密道,快步往约定地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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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藏在大袖下,紧紧握着,面色却如常。待她协助宫门完成这次计划,若是宫尚角真的厌弃宝雀,那她定要将宝雀带走。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亲人,就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宝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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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就是上官浅与寒鸦的约定地点,她闭上眼,收敛了眼中与脸上的愤怒神色。
她要忍住,不能再寒鸦面前暴露。若是暴露,计划将前功尽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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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角落,太阳照不到的黑暗中站着一个黑衣人。他是上官浅的寒鸦,单字一个‘柒’,也被称为寒鸦柒。
她站在寒鸦柒面前,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得到情报,宫尚角每半月会有一日失去内力,下次就在五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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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鸦柒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纸包,上官浅张开手,小纸包被他放在她的手心里。“这次的解药,你的任务快完成了。”
她勾起嘴角,素白的脸上绽放出真心的笑意。“是啊,任务快要完成了。”
她期盼许久的自由,也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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