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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哥哥前往宫唤羽处,后我先行离开返回徵宫,半路遇到嫂嫂的侍女,说嫂嫂往羽宫去了。”宫远徵道。
“我想着雾姬夫人是无锋的事,嫂嫂怕是接受不了,就追着赶到羽宫,一进羽宫便见嫂嫂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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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尚角一听,便立刻抬脚向屋里走去,宫远徵紧随其后。
屋里床榻上,宝雀已悠悠转醒,自己坐起来靠着软枕,垂首盯着自己的手腕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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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如何了。”宫尚角坐在床边,将她的手拢在手心里捂着。她抬起脸,嘴角向上扯起一个弧度。“我还好。”
“雾姬夫人的事,我不想瞒你,只是…”宫尚角声音放得很轻,怕惊扰了她。“此事不小,我要考虑你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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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姬是他妻子的娘,虽说不是亲生,但到底是在族谱上留了名的。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他怕会牵连到妻子。
与宫尚角在一处生活了两年多,宝雀知晓他是为了自己着想,想将她尽可能从此事中摘除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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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心思,我都明白。”她轻笑一声,虽然面上挂着笑,其中却有掩饰不住的忧愁。
“若是还有别的事,说出来,别自己藏着。”宫尚角最善察言观色,立刻发现她似乎还藏着什么事没说,于是收紧了握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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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宝雀张了张口,抬起手腕来,秀眉微皱。“我摸到了喜脉。”
她方才在宫远徵熬药时苏醒了过来,给自己把了脉,震惊地发现自己竟怀孕了,大概一月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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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实说,她与宫尚角儿女双全,两个孩子健康长到一岁多,她并不需要太关注子嗣的问题,所以就没太在意这件事。
但孩子来了,她自然也是高兴的,可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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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眼看要与无锋对上,宫门中人人自危草木皆兵,她却在此时怀了孕,她根本无法保护这个未出世的孩子。
况且如今关键时刻,她有孕在身,无法为宫尚角他们帮上什么忙。这样想着,原本的欣喜也被忧虑冲散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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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尚角一愣,视线下移看向妻子腹部,随即露出笑来。“有孕了便不要多想了,好生休息,一切交给我。”
“雾姬夫人那里,我会尽力周旋。”他怕她多想,于是又安慰道。“若是能保住她性命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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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角,谢谢你。”宝雀的脸有些白,对他满是感激。宫尚角心中,视宫门为最重。让他去替一个无锋求情,太难为他了。
“无碍,你没事就好。”宫尚角将被子盖好,轻拍她的手背。“你先休息,远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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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扭过头看向宫远徵,宫远徵还端着药碗坐在床的尾部,听到哥哥叫他,有些跃跃欲试。“哥,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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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徵,你留下照顾好你嫂子,我去求见长老们。”他嘱咐完立刻起身离开,宫远徵挪到床头,有些懊恼地看了看手里的碗。
“嫂嫂,都怪我粗心,竟忘了给你把脉。”他见宝雀晕过去,就想着给她做一碗静心的药汤,可嫂嫂怀孕,这药就不能乱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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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徵,哪里能怪你。”宝雀摆手笑道。“是我自己疏忽,这一年多都没再有,谁想这时候却来了。”
她与宫尚角是夫妻,有正常的夫妻生活。只是一年多一直未再有喜讯,她还以为毒瘴终于起作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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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你有孕就不能再喝乱七八糟的药了,我去药房做一碗安胎药去。”还不等宝雀说什么,宫远徵就端着碗小跑了出去。
不多时他端着一碗药进屋,深棕色的药汤随着动作泛着涟漪。“嫂嫂,安胎药,喝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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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雀相信宫远徵,于是接过碗来一点点将药喝下。她喝了药,想脱了外衣躺下休息,就要叫侍女进来。
但宫远徵却说不必叫侍女,他可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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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雀听了连忙拒绝,摆手叫他出去。“远徵不可,《礼记》有云‘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这样有悖人伦。”
宫远徵撇嘴,有些不甘心。“嫂嫂原还与宫子羽那家伙混在一处,怎么如今我帮嫂嫂脱个外衣就不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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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远徵的逻辑是,嫂嫂十五岁前都与宫子羽待在一个屋子里,还贴身照顾他,换衣服都算是小事。
如今将嫂嫂放在宫子羽的位置上,他待在她原来的位置上,帮忙换个衣服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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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远徵眼里向来没什么规矩,他哥说的话才能让他心甘情愿遵守。“嫂~嫂~”他不动,还隔着被子趴在她腿上撒娇。
方才他说话的音量让宝雀心惊胆战,这要是被外人听到,怕是又要传出些风言风语,于是无奈下只好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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