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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牌刚被水泡过,此时在昏黄烛火下显得十分莹润。不出宝雀所料,上官浅在看到玉牌的一瞬间脸色发生了变化。
虽然只有一瞬,但它出现在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上官浅脸上,还是很容易看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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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应该有其他亲人的,只是,他们被无锋屠了满门。”宝雀装作没看见,自顾自往下说。
“上官姑娘听说过孤山派么,我爹是孤山派弟子。他与我娘两情相悦,最后却被清风派点竹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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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您父亲是孤山派弟子?”上官浅突然打断她,她点点头。
上官浅垂下眼,手紧紧握着木梳,咬着唇不知在想什么。半晌,她跪坐在宝雀身边,将自己潮湿的长发捋到一边露出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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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您瞧。”宝雀看过去,上官浅雪白的后颈上有一块与她伤疤的形状别无二致的胎记。
如果她的胎记没有被人为去掉,肯定是与这块胎记一模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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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轮到宝雀震惊了,她原以为上官浅只是知道些内情,却没想到对方竟然也有胎记。
她呆愣好久才伸手去触摸,入手的皮肤光滑细腻,凭借她学医的经验来看,这胎记并不是伪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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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雀闭上眼,深呼吸平复心情。随后睁开眼看着上官浅,握住她的手。“上官姑娘,请把你知道的一切告诉我。”
这几日她知道的事对她造成了太多冲击,现在已经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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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浅将自己知道的信息大致整理一番,慢慢讲述给宝雀听。宝雀见她的头发还湿着,便一边拿着毛巾给她擦头发一边听她讲述。
原来上官浅是孤山派后人,她比宝雀年长几岁,父亲是孤山派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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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个小叔叔,是门派中一等一优秀的青年才俊。后来他与清风派一女弟子相爱,她不知道女子姓甚名谁,只是短暂见过一面。
那块玉牌是每个孤山派新生儿都会有的,某天小叔叔来带走了一块未经雕刻的玉牌,应是给了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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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浅本来也有,只是后来点竹带人屠尽孤山派,她幸存了下来却失了忆,被无锋带走。
那时她昏迷着,醒来时就在无锋,失了忆,并不知道玉牌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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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慢慢恢复了记忆,认为定是无锋怕她看到玉牌想起什么,便将她的玉牌丢弃了。
往后十几年她都在无锋度过,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最后一个孤山派的人,直到这次被派来宫门遇到宝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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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宝雀面前坦白自己的无锋身份,是下了很大决心的。
她想赌一把,赌对方能看在自己也是孤山派后人的份上,听她把自己的想法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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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雀的反应没让她失望,在听到她说自己是无锋时并没有太过吃惊。
“上官姑娘,其实很早以前我就开始怀疑你了。”宝雀轻声笑。“从你们一进宫门开始,我们的关注点就在你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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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那云为衫?”上官浅抓住了关键词,立刻发问。“夫人,此次云为衫被抓,是否也有隐情?”
“她没事,只是演了场戏。”宝雀颔首,上官浅这才知晓云为衫被抓是被他们设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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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宝雀夫人是否知道雾姬也是无锋,甚至还是二十年前就潜入宫门的刺客无名?
她犹豫着是否将这件事告诉宝雀,犹豫过后还是决定先去雾姬处探一探情况再做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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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我与云为衫一样,愿意协助宫门。”上官浅语气郑重,宝雀抿唇不语,不多时后点点头。
“有云姑娘和上官姑娘协助,对付无锋便更加有利了。”这是宝雀最想达成的局面,现在终于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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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一切结束,上官姑娘可以离开宫门,获得自由。”这是宝雀许诺给云为衫的,上官浅所求,也不过是这些。
“关于无锋的半月之蝇,姑娘也不必担心。”她又补充道。“半月之蝇其实并不需要解药,只需度过发作期便好。”
“你若不信,可问云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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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浅听了,眼中迸发出光彩。“夫人,我信您。”宝雀有些羞涩,抬手摸了摸垂落胸前的长发。
“私下里也别叫我夫人了,我爹是老掌门的弟弟,上官姐姐又长我几岁,按辈分,我们是堂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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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世界上又多了个和她血脉相连的亲人,宝雀高兴地难以自持。她也不叫上官浅给她梳头发了,叫了侍女进来服侍。
换好干生衣服,她乐滋滋地拉着上官浅的手,叫小厨房炒了好几个菜。俩人一起吃了饭,又惹来了宫远徵的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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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远徵:我要闹了,我真的要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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