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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娘的师妹,用心良苦。”宫尚角道。“她为了不让你暴露孤山派遗孤的身份,选择将你的胎记剜掉。”
人大多对婴儿时期受过的伤记忆不深,又有很长时间恢复,这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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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孤山派最后一个人了么。”她有些失落,到头来,她还是没能有更多亲人。
“阿宝,你还有我们。”看着妻子向下撇的嘴角和隐约泛着水光的眼尾,宫尚角抬手将她搂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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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雀的脸贴着宫尚角的胸膛,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将她包裹。“嗯,还有你们。”
她身边有很多人陪着她,她已经很满足了。但她仍然还抱着微薄的希望:她都能活下来,说不定还会有孩子活下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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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夜,角徵羽三兄弟和云为衫演了出戏:云为衫身份暴露,被宫远徵射中暗器逃到后山。
后来宫远徵带人,大张旗鼓地把云为衫抓进地牢。宝雀九装作被云为衫伤透了心生了病,在角宫‘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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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自然还没忘策反上官浅的任务,就想邀请她一起来玩。冬季有什么玩的?无非是打雪仗之类。
但她又正在装病,那就只能是在大雪纷飞的冬日里来泡一场热气腾腾的温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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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干就干,她命侍女把角宫的浴池烧热,然后给上官浅送去消息,请她来角宫泡温泉。
不多时上官浅聘聘婷婷的身影出现在角宫,宝雀挽着她,带她去了角宫浴池。
这里是另外一处浴池,不是她与宫尚角常泡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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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们服侍两人脱掉繁琐的外衣,只剩下单薄的一层里衣。宝雀慢慢走进浴池中,招呼上官浅下来。
上官浅进入浴池,与宝雀一样锁骨以下浸泡在热水中,半眯着眼,十分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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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了一会儿,上官浅突然凑过来与她耳语。“夫人,怎么不见云姑娘?”
她敏锐地发现宝雀原本笑着的脸听了她的问题后立刻紧绷起来,眉宇间尽是失望。“云姑娘她…在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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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牢?”上官浅掩唇低呼。“怪不得前几日怎么不见云姑娘,问傅嬷嬷,她也不告诉我。”
“云姑娘她犯了何事?”她又问,宝雀长叹一声。“她是无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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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浅张口,说不出话来。宝雀叹气,语气有些悲伤。“本来早就想叫她一起来泡温泉,但眼下是无法实现了。”
“罢了,我们不说这个。”她摆了摆手,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上官浅也有眼力见,便不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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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泡温泉确实很舒适,到后来宝雀靠在浴池边上被热气熏着,眼睛闭上好几次,最后干脆靠在上官浅肩膀上睡了一会儿。
不知泡了多久,她一晃神清醒了过来。“唔,上官姑娘对不住,我不小心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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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浅却笑着摇头表示没事,二人携手出了浴池,裹上干燥的浴袍。
“夫人,我来帮您擦头发罢?”上官浅拿起毛巾道。她就是要讨好宝雀,与她越亲近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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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姑娘,这样不好,怎么能让你来呢。”宝雀想拒绝,却被上官浅一把按坐在梳妆台前。
好罢,既然对方愿意,那她还不好意思个什么劲儿。宝雀这样想着,就任由身后的上官浅擦拭她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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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着擦着,背后女子的动作突然一顿。宝雀听见身后上官浅的喘气的声音渐渐急促起来,气流打在她脖颈上。
“上官姑娘,你怎么了?”她有些担心,想转过身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却被对方按住了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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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您的疤是怎么来的?”上官浅声音颤抖,手指哆嗦着摸了上去。宝雀有些无奈,怎么一个两个都对她的疤感兴趣?
不会上官浅也知道些什么罢?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她立刻紧张起来,心中还隐隐带着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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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疤我很小就有了,我没进宫门前还有姨母,姨母说是小时候烫得。”她盯着面前铜镜中身后的上官浅,一边说道。
“那时我年幼便信了,后来会了医术后再看,倒觉得像是人为造成的。”她装作不在意,侧着身对着铜镜看那块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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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浅沉默片刻,脸上重新挂上怯生生的笑。“夫人有亲人,又为何会进了宫门呢?”
“也只有一个姨母而已,我三岁那年被无锋所害,我后来被人牙子捡到,才被买进宫门。”宝雀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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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宝雀还将自己胸前挂着的红绳拉出来给她看。“你瞧,这是我姨母留给我的。”
“我的名字也正是兰夫人看了它后,才给我取了宝雀这个名字。”若上官浅知道胎记的事,想必看见这玉牌也会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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