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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雀一听,恍然大悟。她当时就觉得她对付的刺客并不想杀她,而是想制住她,只不过后来被她反杀了。
等等,他现在又来找她,难道又是想来将她劫走?想到这儿她立刻警惕起来,握着短刀微微放下的手再次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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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抓你,单独来的。”黑衣人却摇头。“我只要云雀的消息。”
“方才我说过云雀没死,她在宫门中好好活着,比在无锋中自由快乐百倍。”宝雀语气坚定,又指着手链给她看。
“这手链就是她给我的,信不信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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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黑衣人交谈,没注意止痛药的药效已经过劲,身体骤然因为疼痛和寒冷而剧烈颤抖。她蜷缩起身体,暗骂了一句:“该死。”
“……”黑衣人见她如此痛苦,走上前握住她的手腕。片刻后眼中迸发出最为强烈的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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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之蝇?你怎会?”黑衣人看着宝雀雪白的脸和手底下冰冷的手,又想到云为衫,犹豫片刻后从怀中摸出一个纸包来。
他走到桌边,将纸包中的药粉倒进装着温水的碗中,等它彻底溶解后端到宝雀面前。“喝罢,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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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锋的解药,她确实不太敢喝,便摇摇头说还能忍,一会儿再喝,随后又向他道谢。
她不喝,黑衣人也没生气,将碗放在桌上,低声道。“云雀的事,我信你。”他还想说什么,地上躺着的侍女突然发出一声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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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立刻噤声,快步走到窗边,又转过头看着她。“请照顾好云雀,多谢。”随即他就跳下窗户,消失在屋外。
宝雀看着那扇半开的窗,撇了撇嘴。就算他不说,她也会好好照顾云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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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侍女揉了揉头,迷茫地从地上爬起来,口中嘟囔着。“我这是怎么了?”
宝雀此时已经在床榻上躺好,装作刚醒的样子睁开眼。“唔,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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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打扰到贵客,侍女赶紧摆手解释。“无事,夫人,是奴婢方才不小心晕倒了。”
“或许是太累了,你快去休息罢,我已经好些了。”宝雀贴心地劝道。侍女原本不敢出去,但在宝雀保证下,还是离开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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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肯定忽悠不住侍女,但能在大小姐身边服侍的人都是人精,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她一会儿也会告诉赵芙,说方才有刺客闯进屋中,将侍女打晕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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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床上痛苦翻身了一刻钟有余,侍女忽然敲门进来,身后还跟着角徵两兄弟。
宫尚角走到床边,俯下身轻抚她的长发。“阿宝,我带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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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远徵怀里抱着两个孩子,宫尚角空出手,双手伸到宝雀身下将她打横抱起。她瑟缩在他怀里,不断往他怀抱更深处挤去。
她太冷了,就像是全身泡在满是冰块的水中,冷入骨髓。就算如此难受,她也没忘记带上黑衣人要她喝的那碗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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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尚角叫金复拿着,自己抱着宝雀疾步往前走,宫远徵抱着两个孩子步履稳健跟在后面。
赵芙送他们出去,在赵府门口,宝雀突然出声叫住了赵芙。“赵姑娘,我有事要与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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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芙侧耳过去,宝雀将方才有人躲在屋中将侍女打晕的事告诉她,同时隐去了她与黑衣人的谈话内容。
赵芙表示知道了,告诉宝雀会加强赵府的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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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往宫门走,在走之前,金复派侍卫过去向宫子羽通传一声。
宫子羽刚找到云为衫,当他得知宝雀突然身体不适被带回宫门时,立刻着急起来,当即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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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步往前走,云为衫在身后提着裙摆追,依旧有些追不上。她只好一边追,一边询问身边的侍卫到底怎么回事。
侍卫将宝雀身体不适的消息告诉她,她一怔,心中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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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通过密道进了宫门回到角宫,宫尚角立刻命侍卫隐藏在主屋附近暗中保护,他与宫远徵待在屋中陪着宝雀。
宝雀躺在床上,长发铺散,头上的金玉饰品散落在发间,额头上冒着细密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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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池的水热了,宫尚角将她外衣脱掉,将她放进浴池里。热水与她身体的寒冷相互抵抗,她将自己下巴以下都浸泡在水中。
这痛苦持续了许久,两个时辰后痛苦结束,她舒展四肢瘫在水中,长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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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宫尚角的蚀心之月,整个前山加上后山除了他们自己,宫远徵以及宫门高层以外,再无人知晓。
这毕竟是最致命的弱点,自然不能随便让什么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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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样也有个坏处,就是每次蚀心之月发作时,宝雀只能由宫尚角照顾。同样,宫尚角这个时候也是由宝雀照顾的。
宝雀泡在浴池里没什么力气,宫尚角将她抱出浴池,解开她的里衣帮她擦干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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