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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今日上元节,我不想扫兴。”宝雀点头,有些有气无力。
“可我倒觉得,他们应该早就发现了。”赵芙道。“你没注意罢,自从我见你到我们离开,两位公子的注意力一直在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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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芙看得清楚,她们这一路上,每次她无意中回头,兄弟俩的目光都在她身边的宝雀身上。
方才她察觉到宝雀身体不适,立刻装作无意往后看了一眼,两位公子脸上满是紧张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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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宝雀身上又冷又痛,心中却升起一种暖流。以往每次宫尚角发作时,她作为妻子要履行责任,为他处理好一切。
后来她蚀心之月发作时,她能明显感觉出他在学着照顾她,刚开始还会有疏忽,往后就愈发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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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们也知道她不想破坏节日的好心情,才会依旧带她出来,同时暗中关注着她的身体状况。
若不是她找借口去赵府,兄弟俩怕是会立刻带她回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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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了,你去我屋里休息罢。”就在她胡思乱想时,赵芙带着她回到赵府。
一行人进了赵芙院中,赵芙扶着她进了东厢房,让她躺在床上,又摸摸她冰凉的手,给她盖上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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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好休息,用不用吃些什么药?”赵芙关切地问。宝雀摆手表示不用,她便将宝雀的手放回被子里。
“那你先休息着,我就在正屋,有何事就叫丫鬟去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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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芙离开,留下宝雀一人,一个丫鬟在屋里照顾着她。她从衣服里侧摸出锦囊,又拿出一颗药丸吃下。
这药吃得越多越有耐药性,她吃完这颗后就不能再吃了,剩下的得全靠她自己挺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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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闭上眼休息,没一会儿她突然听见一声细微的闷哼声,接着是什么东西被放倒在地上的动静。
她立刻睁开眼,有些无力的手撑着床榻坐起身,拔出腰间的短刀横在身前做防御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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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黑衣人站在不远处,他脚边躺着照顾她的那个侍女,不知是死是活。出于一些直觉,她没开口呼救。
等那黑衣人走近,她握着短刀刀柄的手慢慢收紧。“你是谁?”她压低嗓音,满目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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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衣人没说话,只是盯着她手腕上的手链看。宝雀察觉到他的视线,顺着视线落到自己手腕上。
“你认识这手链的主人?”她脑海中灵光一现,试探着问道。现在的她打架没有胜算,只能先安抚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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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衣人慢慢向她靠近,最后握住她的手腕将它拽到自己眼前,仔细端详那串手链。
她被扯过去,男人的力气很大,她此时全身发着冷,虚弱无力,根本没法挣脱,就只好任由他端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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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雀。”黑衣人突然松开了手,她撑着身体的手力气不够,一下软倒在床榻上。“她在哪里。”
她听到黑衣人的话,心下想着果然与她预想的差不多。她再次撑起身体,靠在软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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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告诉你,她还活着。”宝雀紧紧盯着他脸上被黑布包裹,只漏出的那双眼。
她总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好像近几年见过,但她能肯定没在宫门中见过。突然间,她想到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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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多前,她与宫尚角一起离开过宫门一次,是去兰溪镇调查赵家。途中于林中遇到刺杀,她在恍惚间与一个刺客有过短暂对视。
不是她记忆力强,而是当时情况紧急,给她留下了些心理阴影,才导致她对当时的情景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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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宝雀更加紧张,手中的短刀险些握不住。“两年多前刺杀角公子的那些刺客,你在里面。”
“你还记得。”虽然黑衣人挡着脸,但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他也有些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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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第一次杀人,自然记得无比清楚。”说到这里,她有些不舒服,便快速转移了话题。“你来找我,是为了云雀?”
“我曾想将云雀的尸体带走。”黑衣人话语简短,却又惊了她一次,差点没压制住音量。“那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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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晚她与月公子去偷云雀时,是他出现攻击了月公子。“当时你是要将她带回去交差吗?”
她记得云雀曾说过,无锋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到云雀就要一直派无锋潜入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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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颔首,说话言简意赅。“她被你们带走,我回去便说已确认她死亡,但尸体被宫门取回。”
“可他们没看见尸体,不会相信罢?”宝雀质疑道。黑衣人‘嗯’了一声。“所以会派我们将你劫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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