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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徵,远徵。”她有些气喘,尽力抬高声量呼唤他。此时节是正月,十分寒冷。
她忘记披披风,身体不自觉地发着抖,连带着声音也有些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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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声带着颤音的呼唤让宫远徵浑身不自在,他的脑子告诉他最好现在就下去,回到她身边。
但他的身体在做最后的抗争,表示还想在屋顶再待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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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脑子战胜了身体,他一跃而下,站在宝雀面前。
见他听话下来,宝雀松了口气。这两年她对他极尽关心爱护,如今他哥不在,他还算听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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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远徵这两年身高窜得很快,都是垂着头看宝雀。眼前女子的衣摆在冷风中起伏,双肩瑟缩着。
“嫂嫂怎么出来了,外面冷。”他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在她身上,还将披风的绳结系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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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雀被披风笼罩,温暖的气息将她包裹,她不由得往里缩了缩。对面的少年看到她的动作后,嘴角微微勾起。
只是女子忙着垂头整理衣摆,没有看到他这个细微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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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角宫等你,半晌都没来,想着你一定是来新娘这边了。”宝雀抓着披风,向四周看看。
她在观察新娘们的同时,新娘们也在观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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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雀的视线挨个扫过,在扫过某个人时视线一顿,随后立刻若无其事地将视线收回。
赵芙竟然也来了!?之后她得好生问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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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嫂嫂莫担心。”宫远徵隔着披风与衣袖握住宝雀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随即他又转头看向宫子羽,目光中满是挑衅。“只有宫子羽这个废物才会让别人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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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宫子羽气急,但考虑到宝雀在场,便放慢呼吸,努力控制情绪。“宝雀在这里,我不会与你这小孩置气。”
“嗤。”宫远徵嗤笑一声,一手抬起将宝雀挡在身后,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丢出一枚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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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药落在新娘中间炸开,一阵黄色烟雾弥漫,新娘们几乎瞬间就染上了毒药。“没有解药,你们就乖乖等死罢。”
“远徵!”宝雀抓住宫远徵的手臂,有些紧张。宫远徵只是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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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雀懂了他的意思,耐心等待。宫远徵的毒只有他有解药,若是新娘中的无锋想活着,必会在此时暴起……
果不其然,一个新娘突然冲出来从背后挟持宫子羽,以逼迫宫远徵交出解药,只是她威胁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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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远徵可不会被这个威胁到,倒是宝雀将他的手腕越抓越紧。就在此时,宫唤羽出现。他几招就将新娘制服,撞在墙上晕了过去。
随后一队侍卫跑来,将倒地的新娘刺客架起来带往地牢。剩下的新娘在原地茫然无措,宫唤羽看向宝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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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雀妹妹,女客院落我们不便前往,便劳烦你带剩下的新娘们过去罢。”宫唤羽道。
“是,唤羽哥哥。”宝雀福身行礼。她从小与宫子羽一起长大,与宫唤羽接触颇多,因此与他有几分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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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我同你一起。”宫远徵讨厌那些不明身份的新娘接近她,必须要在一旁看着才放心。
“这……”宝雀看向宫唤羽,对方点头,她便带着得意洋洋的宫远徵离开,剩下宫子羽在背后无能狂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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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雀与宫远徵走在最前面,侍卫们将新娘们围在中间。一行人来到女客院落,傅嬷嬷赶忙出来迎接。
“傅嬷嬷,新娘们刚入宫门便受如此惊吓,还请您多关照些。”宝雀领着新娘们踏进院中,柔声与嬷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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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雀夫人放心,老奴定当尽心尽力。”傅嬷嬷笑眯眯应道。宝雀随即又嘱咐了几句,看着嬷嬷安顿好各位新娘,才欲转身离开。
“夫人,请等等。”一个新娘突然叫住了她,她顿住脚步看过去,赵芙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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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姑娘,还有何事?”宝雀面色如常,回以微笑。
“夫人,我们不会再被关到地牢了,对么?”她双眼亮晶晶的,真挚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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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到选妻大典前,各位姑娘们都会住在此处。”宝雀颔首道。“诸位姑娘安心,此处侍卫严守,十分安全。”
“多谢夫人解答。”赵芙心满意足,旁人以为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实际上她是因为顺利与宝雀搭上话而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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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雀与宫远徵转身离开,新娘们在后面看着他们。在踏出门槛前,宫远徵伸出手臂,宝雀将手搭在他小臂上。
二人结伴离开,傅嬷嬷催促新娘们赶紧回屋睡觉。有新娘好奇宝雀的身份,傅嬷嬷犹豫片刻,还是如实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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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雀夫人是我们角宫的夫人,与角公子育有一子一女,二人十分恩爱。”傅嬷嬷眼一扫,扫过在场的十二位新娘。
她这话的意思是,别不长眼去破坏人家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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