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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一碗中药汤喝下去后,尤怜吃了几颗蜜饯缓解口中的苦涩。
为了让她有了好睡眠,有利于在睡梦中加速恢复内力,月长老给她喝的中药里特意加了加强睡眠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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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虽然她这几天的睡眠时间比以往延长了不少,但清醒的时候却十分精神。
今日她睡了一整个白天,现在已是太阳西斜,她却一点睡意都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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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公子羽还沉浸在浩如烟海的医书里,她不能去打扰他。
尤怜看看给她煮好药后继续翻看医书的月长老,决定还是自己给自己找点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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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怀里摸出那封信拆开,将两张信纸摊开在面前的桌上。宫远徵的字迹潇洒不羁,洋洋洒洒填满了一页半的信纸。
内容比较琐碎,大多讲述的是她不在徵宫这几天,外面发生了什么,他都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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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宫紫商曾来徵宫找她玩,她却不在。在得知她去后山看病,要过几日才回来后,就很遗憾地走了。
[离开前紫商姐姐说还想带你去一个很好玩的地方,但我用头发上的铃铛想,都知道那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明明你是我的夫人,我却觉得你和别人的关系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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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怜看着信,她都能想象到宫远徵坐在桌前,拿着毛笔奋笔疾书的模样了。
看着他写下的文字,她耳边好像响起他委屈巴巴和她抱怨的声音和语气,忍不住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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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往下看,宫远徵接着说自从她去后山后,上官浅也很老实。
每天就乖乖地待在角宫自己的房间,时不时出来走走,再打听一下她有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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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怜,你说上官浅那女人是不是放弃勾引我哥了,或者她心里又憋着什么别的计划?我得好好盯着她!]
[你什么时候回来呢,你的那两只老虎很想你,每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看着好像瘦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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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和老虎一样,我和它们一起等你回来。]
[不必给我回信,有什么想说的,等你回来当面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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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远徵的信没那么多弯弯绕,他想说什么,全部都写在了信里。少年人的真挚情感,永远值得珍惜。
她将信纸叠好放回信封,想起身回房间。月长老察觉到她的动作,放下书本看向她。“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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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长老,怎么了?”尤怜又坐回去,月长老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这里。”
她不明所以,摸上自己的脸,结果指尖传来半湿未干的触感。她收回手,指腹沾染着点点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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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反应过来,立刻看向桌上的毛笔,脸上泛起薄红。“我失礼了,月长老。”
“无事,擦擦再走吧。”月长老从桌上拿过一方手帕递给她,她拿着手帕在屋里巡视一番,却没找到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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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长老,我没找到镜子。”少女顶着一张花猫脸,有些窘迫地看着他。他这才想起这里是书馆,怎会有镜子呢。
“…夫人若不介意,便将手帕给我吧。”他道。尤怜便重新坐下,把手帕还给他。他拿过手帕,将其在水盆里浸湿拧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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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乖巧地仰起头,任由月长老用潮湿的手帕擦拭她的脸颊。这墨迹有一部分干涸在她脸上,比较难擦。
月长老的手指隔着衣袖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固定,这样更方便他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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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脸颊柔软,他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得到。她仰着头,乌丸似的瞳仁灵动,左看看右看看。
浓密纤长的睫毛随着她眨眼的动作上下忽闪,像是一对翩翩欲飞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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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长老收回神,注意力回到擦净少女脸上的墨迹这件事上。
他下手尽量放轻,总算将她脸上大部分墨迹都擦掉了,只剩下一点底色,不过在这幽暗的山洞里,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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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大半都擦净了,回去再做简单清洁便好。”月长老松开捏着她脸的手,将手帕放到旁边的桌上。“记得回月宫的路吗。”
“记得,月长老放心。”尤怜信誓旦旦道,随后指了指桌上沾着黑色的手帕。“您的手帕脏了,我拿回去帮您清洗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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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我自己来。”月长老摆手,尤怜便不再多语,拎着用于照明的灯笼离开房间,与公子羽二人道别后向月宫走去。
月宫不在山洞里,而是修建在森林与山脉之间。她这几天走了几次,对回去的路还算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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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她突然听到不远处隐约传来沙沙声。起初她以为是山上的什么动物,便没有在意。
但她走了一段路,那阵细微的声音却好像在一直跟着她。尤怜面上不动声色,握着灯笼杆的手不断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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